翟锐没说话,手指点在桌面上,还是那样冷冰冰地看着他,尽管这样任岐然还是从他眼里读出了不耐烦,这是一种在他的丈夫身上看到的很熟悉的情绪,曾经他为了翟锐身上少出现这样的情绪没少努力过,曾经他也是愿意为了翟锐什么都愿意做的。
男人在无声地催促。
任岐然知道自己应该像以前一样对丈夫有求必应的,应该像以前那样绝对忠诚,只要丈夫的一个命令,他不应有任何废话就会按照命令行事,他甚至不应该发出疑问的声音。
翟锐知道妻子在自己离开的这段时间,变了。
他做过比现在更过分的事情,在飞机上要求发烧的任岐然盖住毯子把东西塞到身体,要求他在一个完全开放的环境,乘客,空乘人员随时可能走过的环境下自慰,在他的命令下任岐然依然这么做了,全心全意的信任,毫无怨言,并且那个时候他还在生病。
翟锐从不掩饰自己在折磨任岐然的时候得到了少有的快乐,他往桌子一靠,抱着胳膊看着任岐然,问道:“不愿意?”
任岐然抬起头:“不是,我……我今天有点不舒服,等回家好吗?”他恳求,“等回家你对我做什么都可以,今天我约了一个很重要的客户,要是这次能谈成,工作室这次的危机就可以化解了。”
任岐然头一次对即将和丈夫产生接触产生了从未有过的抵触,一种深深的厌恶从心底生出来。
翟锐不喜欢和任岐然沟通,这么多年也觉得没这个必要,他从来就没把妻子放在和自己同一个水平线上,理所当然的也没兴趣听妻子的解释,他眸光凌厉的眼眸森然一瞪,阴沉沉的脸铺了一层冰霜,他朝任岐然勾了勾手指,对面的男人一愣,犹豫了两秒钟却还是朝他走了过来。
翟锐很烦躁,他看得出任岐然不愿意,为什么会不愿意?
他离开的时候任岐然不还是乖乖听话的么?在外地得知工作室的事后也没这么生气烦躁,妻子不动声色的抗拒和犹豫都在他脑子里点燃了一把火,所以在妻子走到面前的时候他飞速扬起手一巴掌狠狠打在还无准备的任岐然脸上,他打得用力又快速,根本轮不到任岐然躲开。
“啪!”
沉闷的声响在办公室突兀地散开,那声音听得人牙痛,任岐然那半张脸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红肿起来,他震惊了一下,脸上火辣辣的痛,他眼底闪过了一丝怨毒的恨意,随后便低下头,恢复平静,麻木的眼神仿佛在告诉别人刚才发生的家暴从未存在过。
晚上十点多了,不知道是谁家在打孩子,孩子撒腿跑出家门出来,家长在后面追,又哭又叫又骂,还有鸡毛掸子打在地上墙壁上发出虎虎生风的清脆声,那声音嚯嚯嚯的响,听得人无端端的跟着生气。
熊孩子一头栽倒在大人身上,哎哟一声惨叫,翟锐揪住他的领子,拎小鸡一样拎起他,后面母亲挥舞着鸡毛掸子凶神恶煞追上来,熊孩子嘴一撅,抬起头,眼看着就要开始鬼哭狼嚎,却在看到翟锐那恶鬼一样的脸时,给硬生生吓了回去,豆大的泪珠在眼眶里来回打转。
翟锐把他拎后几步,脸色阴郁,用手背碰了碰他的脸,低沉沉的声音道:“别闹,回家去。”
明明声音比他妈温柔多了,可是熊孩子当场给吓了个两股战战。
熊孩子妈跑过来一把将自家孩子掰过来,大吼一声:“看我不揍死你个……啊!!!儿子……儿子你流血了!我没打脸啊……”
“呜呜呜……不是我的血……”
翟洵过了两天不见任岐然找他,那就主动出击,却得知翟锐回来了,他手指敲着手机屏幕:“什么时候回来的?”
透过屏幕都能感受到的郁闷。
“那天早上。”
翟洵趴着方向盘,看着这句话不知道怎么回了,本来他想和任岐然见面的,一分钟过去,他眼睁睁手机屏幕熄灭,头顶上的路灯闪烁几下忽的也灭了,他抬头眨了眨眼睛,周围黑灯瞎火,伸出五指,依稀可以辨认,不过他不在乎,反正会有市政的人来修。
手里的手指忽的震动,他低头一看,只见亮起来的屏幕上:
“你在哪里?”
翟洵眼睛一亮:“在你家楼下,大门口左手边那个拐角。”
这句话发出去之后,至少过了十几分钟,他们的对话始终停留在翟洵报坐标的那一句,对面始终没任何回应,翟洵认命地叹了口气,正准备发动车子,副驾驶座旁边的门有异响,然后车门被打开,有人坐了进来。
人不是很看得清,翟洵伸手开灯,那人按着他的手:“不要开灯,是我。”
翟洵反手把那人的手腕抓在手里往自己怀里一带:“怎么不跟我说你要下来?我以为遭贼了。”
任岐然闷哼一声,呼吸有点重,翟洵没注意,黑暗中看不清人脸,他低下头捏着任岐然的下巴寻他的嘴唇。
“嘶……我老公,你舅舅在家……”
“弄痛你了?”翟洵舔着他的嘴角。
“没有。”
翟洵又深深吻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