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落,严祯却好像已经看透了他的谎言,不再打算听他狡辩,从后边直接提起黎藿,将他摆弄着转了个身。
黎藿踉跄着双膝跪地,双手还被对方擒着反绞在颈后,动弹不得。
他不得不抬起头来,高高扬起一截暴露着青色血管的纤细脖颈,和严祯对视。
严祯用那黢黑得仿若深潭的眸子凝视着他,稍微眯起眼睛道:“看不出来,你还有这种本事。”
“……”黎藿稳住呼吸,硬着头皮地迎接对方的目光,“哪种本事?说话也要……讲证据吧?那天我就坐在方智旁边,同样受伤的也有我,你——”
严祯轻飘飘地打断了他的话:“你确定你想看证据吗?虽然我承认你确实有点小聪明,不过你觉得,我既然能发现这件事,难道不能做主,让人把你送进训诫室?”
“你知道那是什么地方吧?犯了错的学生通常就会被押送到那里,关上几天几夜,什么饭都不让你吃,只给一碗水喝……”
“你觉得以你这副身板,真的能撑住吗?”
对方越说,黎藿越是感到惊疑和奇怪。他分明从青年的口中听出了话外之音。
黎藿登时沉默了下来,过了几秒才道:“……你到底想做什么?”
既然抓到了他的把柄,为什么不直接押着他去兴师问罪呢?还是说严祯远要有更加残酷的手段等着他?
严祯一时没有说话,只是看着黎藿的表情。
他这张脸,真是一如既往地叫人瞧着不爽。那肌肤白得像雪,偶尔从薄薄的皮肤边缘透出些淡青色的筋脉纹路,如同细小的蛇。
此时此刻,黎藿薄滑的面颊上又多了几道新增添上去的细疤,越发衬得他极好欺负。
但青年又不得不承认,这个令人生厌的受气包确实长了一张样貌不差的脸。
似乎是因为惊惧,黎藿已经闭上了眼睛。他这对纤嫩的眼睑不断发颤,牵动着眼尾的长睫都跟着不安地簌簌抖晃,像两把浓密的羽扇。
他的双唇发干,导致唇心中间稍微泛白,凝着出细微的竖向纹路。却又在唇瓣边缘泛出了一点艳色,显得黎藿的这整张面孔都变得惊心动魄起来。
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呢?
越是露出那样恐惧的虚伪神情,就越叫人觉得心痒,越觉得他这模样堪称得上一句“漂亮”。
严祯也曾因为心中妒忌,而远远端详过这位沈松云的未婚夫几次。
那时的黎藿看着其貌不扬,虽然长了一张还算精致的脸蛋,却从头到脚地透出懦弱与胆怯,即使把他扔到任何一个地方,都会在转瞬间隐没进人潮里,让人无法生出任何好感。
得知对方的这些小动作时,严祯起先只是感到不屑与厌恶。
他十分不满,明明黎藿只是这样一个无足轻重、心思阴毒的小人,却有那样天大的好运,可以和沈松云成为夫妻。
于是他拥有了某种想法,想用这个把柄好好“教训”一下黎藿,让他即使未来真的和沈松云结婚,也不敢多碰对方一下,玷污了他心中高洁的松柏。
而现在,当他亲眼看见了这张病恹恹的郁郁面庞,听见这人低伏在他的身前,发出带着痛苦的呻吟与喘息——
严祯忽而又觉得,黎藿开始变得顺眼起来。
不,应该还是极其讨厌他的。只是在那种厌恶当中,又加上了几分若有似无的、想要对他做些什么的冲动。
这种人果然还是得教训一下吧?这样顽劣又阴狠的个性,如果不让他吃点苦头,日后就会一犯再犯,越来越肆无忌惮。
而这种胆小的懦夫,在面对着远超出本人预期的责罚时,一定会惊惧得比现在还更瑟瑟发抖。那苍白的脸颊会下意识地皱起,从眼尾渗出豆大的泪珠。
代表着惩戒的长鞭早已高高扬起,蓄势待发,没有不落下的道理。
他依旧厌恶着他,因为这人马上就要成为沈松云的丈夫而怒火中烧——只不过,突然想要换成另一种惩罚方式。
严祯的喉结滚动了片刻。
青年劲瘦有力的手臂突然抬了起来,在黎藿的脸颊一侧带起一阵刮过的风,叫这地上的受气包紧闭着的眼睑更加颤颤,呼吸也变得急促。
会死吗?他迷迷糊糊地想。
黎藿忽然有些后悔。他已经经历过死亡,黎藿并不惮于再死一次,只是不想死得这么不体面。
【……】
系统:【宿主,你不会死的。从我出现在你身边开始,你就已经拥有了一套“咸鱼美貌BUFF”。任何人在看到你时,都不会对你产生足以伤害到你的杀意……】
他只会想干你。
下一秒。
一根有些湿黏的,甚至还在不断蒸发着雄浑热气的腥臭柱状物就这样扇打在了黎藿脸上。
啪!
与此同时,一股极为浓郁的腥膻气息也争先恐后地钻入了黎藿的鼻腔——逼得他瞬间反胃。
我操。
根本再无暇去伪装任何表情和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