练一练,岂不是更不会走路了。贺暝只好找了瓶胶水把鞋子的破洞勉强粘上,然后右手牵着许棠往外走。
大门一打开,一个人影陡然出现吓了一跳,待许棠看清是谁,脸上顿时露出惊喜的笑容。贺暝却脸一黑,又是这个知青!
凌渊笑眯眯地看着许棠,弯下腰,柔声说:“又见面了,糖糖。”
许棠大眼睛弯成月牙,高兴地点头,“哥...哥....”
“真乖。”凌渊揉揉小孩的头发,从兜里掏出一颗大白兔奶糖,“给。”
许棠刚伸手要接,就被贺暝拦住,贺暝冷冷地盯着凌渊,说:“不用了,我会给他买。”
凌渊镜片闪着光,笑容不达眼底,“又不是给你的,糖糖想要呢。”
贺暝低头看向许棠,许棠也很为难,他并不想让两人吵架,无意识地摇晃着贺暝的手,眼眸下垂四处乱转。贺暝叹了口气,接过凌渊的糖,剥开糖纸送到许棠嘴边,“小馋猫,吃吧。”
许棠眼前一亮,张嘴含住,还讨好地舔了舔贺暝的手指——不要生气啦。
感受到指尖的湿热,贺暝眸色一暗,蜷了蜷手指,“走吧。”
凌渊也看见了许棠的小动作,眸子微微眯起,笑道:“去哪啊,一起吧。”
贺暝面无表情地越过他锁好大门,一把抱起许棠就走。
凌渊挑了挑眉,正犹豫自己要不要跟着,忽见许棠趴在贺暝肩头,小嘴里鼓弄着奶糖,笑眼弯弯地冲他招手,似在叫他过去。凌渊也是一笑,抬脚便跟了上去。
清水村里镇上不算远,大概半个小时的脚程。
许棠让男人抱了一会儿就要下来走,贺暝把他放下来,小心翼翼地拉着,仔细绕过地上的坑包,但许棠走路还是磕磕绊绊,时不时就要左脚踩右脚,向前扑一个趔趄。
凌渊在后面看得心惊胆战,皱着眉头问贺暝,“糖糖这是怎么了?”
贺暝很不想理他,但这人很聒噪,一直问来问去,便言简意赅地敷衍他,“胎里带的病,四肢不协调。”
凌渊比贺暝懂得要多,他的家族很庞大,做什么职业的都有,二叔就是军总院的副院长,早年留过洋。
“他这应该是小脑发育不完全导致的,没想过治病吗?”
贺暝眼眸微瞪,转头惊讶地问:“可以治吗?”
“我不太清楚,可以问问我二叔,他是医生。”
贺暝黑瞳里闪着亮光,表情是掩饰不住的喜色,“那就麻烦你问一问,要是能治我一定带糖糖去治病。”
凌渊看着摇摇晃晃的小孩,笑道:“不麻烦,我喜欢糖糖。”
贺暝听得心里一梗,不明白他这话到底是什么意思,但既然有求于人,神色上也少了冷意,也没一开始那么排斥凌渊了。
许棠听着二人的对话很想说不用麻烦,只要待在严暝身边他就会好起来的,但这话说出来太惊世骇俗,他只能低头装作听不懂的样子。
到了镇上三人直奔供销社去,如今不是年节,供销社人不多,售货员三五个聚在一堆聊天嗑瓜子,见有人进来也只是懒散地瞥一眼,直到看见贺暝身上的松枝绿,才忽然站起来,面带笑容地过来询问。
这是个“一人当兵,全家光荣”的年代,几乎所有人都对军人持以十二分的尊崇和热忱。
“同志,为人民服务!买点什么?”
贺暝望了望货架,指着一双白色帆布鞋,“拿双鞋。”说着又拍拍许棠的肩膀,“他这么大的码。”
售货员看了一眼,从货架上拿出鞋子递给贺暝,“试一试。”
贺暝蹲下来给许棠穿上,用手指在脚跟处试了试,又拉着他走几步,“挤不挤?”
许棠摇摇头,他穿着正好。贺暝便对售货员说:“再拿一双一样的。”到时候穿脏了也好有换的。
供销社没有成衣可买,就按照许棠的尺码裁了足够做几身衣服的布料,贺暝参军十年,除了前几年给父母寄过钱以外,剩下的工资和补贴都攒下了。他吃住皆在部队,没有花钱的地方,倒是存下了一笔不小的存款,各类票据也都攒下不少,给许棠做衣服绰绰有余。
售货员一边裁布一边暗自咋舌,这些布足够她全家每人做一身了,如今竟都是给一个小孩做衣服,真是令人羡慕。
解决完许棠的需求,贺暝便开始买生活用品,暖水壶,洗脸盆,肥皂,糖油酱醋.....他买东西不犹豫也不吝啬,问了价格就付钱票,手笔宽绰得让人震惊。
路过食品柜台时,贺暝看到里面的糖果,找了一圈,皱眉问道:“没有奶糖吗?”
售货员是个年轻的姑娘,摇头道:“没有,咱们这小地方哪有那种高级货。但是有这种水果糖,小孩也都爱吃的。”
凌渊开口道:“我那还有一些,回头拿过来给糖糖吃。”
许棠正趴在柜台上往里看,他这具身体实在太缺营养了,看什么都想吃,光看着花花绿绿的糖纸他就开始不自觉地分泌口水了,拉着贺暝的袖子指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