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念能感觉到,令狐承明显是在躲避自己。若不是令狐承一直避着他,他这段时间肯定也无法和上官瑾走得那么近。
只是原因呢?原因到底是什么?
令狐承在遇见他之前显然不是一个重欲之人,但遇到他之后,整个人似脱缰野马,纵横驰骋,大鸡巴在他小穴不停冲刺鞭挞。
顾念收起脸上的疑惑之色,调整好表情,眼眸灿若银星地向令狐承走去。
“令狐,中午一起吃饭吗?”顾念的话语很轻,柔柔的,带着卑微之意,像一根羽毛轻飘飘地落在令狐承心尖上。
令狐承微不可察地瞳孔一震,他在桌子下的手紧紧捏了捏,但最终还是无力松开。
“不了,你自己一个人去吃吧。”
不远处被人团团围住的慕容紫沁粉樱虽然无法听到两人在交谈些什么,但她却刚好注意到了令狐承低下头时脸上一闪而过的失落神色。
令狐承他这是怎么了?他什么时候和自己那一无是处的私生子弟弟走那么近了?
想到上次令狐承一直呆在慕容念的房间里,死活不肯给她开门,她就气不打一处来。
“走开啦,本小姐今天心情不好,快给我滚!”慕容紫沁粉樱脚踩粉色莲花形恨天高,重重地跺了一下脚。
她推开层层拦着她想要她签名的学生,走到最后一排令狐承的课桌前。
“令狐哥哥,你好久都没和我一起吃饭了,今天我们一起吧。”
令狐承却什么也听不到了,他既没看到慕容紫沁粉樱站在他面前,也没听到对方故意捏着噪音甜软娇柔的话语。
令狐承只面无表情地看着顾念转身离去的背影,那颀长清瘦的身影,茕茕孑立,踽踽独行,他的前面是斜斜飘洒的蒙蒙细雨。
今日风大雨急,而他独自一人走着,身上并未带伞。
似此星辰非昨夜,为谁风露立中宵。
令狐承突然想起曾经有一次也是像今天这般冷冷细雨,他那时和朋友在外面喝多了酒,等回到住处时已是三更半夜,而顾念却在客厅亮着灯,等了他大半晚。
他的心蓦然下沉,重重地砸穿冰面,掉入深海,他全身都泛起一股凉气。
幸好雨只下了一小会就不下了,没多久就雨过天晴,淡淡的阳光像是被稀释过般投映下来。轻风拂面,但都带着些微滚烫的热度。
顾念刚上完体育课,正走在大树的阴影下躲避着太阳,准备回教室。在他的左侧是一小片种着苍绿大树的绿化林,在他右侧则是学院高高的围墙。
突然之间,树枝晃动,右侧似乎传来什么声响。
顾念抬眼望去,却见两米多高的围墙上蹲着一道颀长高挑的人影,那人没穿校服,黑衣黑裤,漆黑柔滑的头发稍稍有点长,微微抬住了一双深邃冰冷的丹凤眼。
那人没有说话,也没有动,整个人就像是围墙上的一尊雕像,一动不动地定在那里看着顾念。
“你、你在那里做什么?”顾念被他那双类似于X光具有强烈穿透性的眼睛看得很是不自在,右手捏了捏白净整洁的校服衣摆。
“帮我一个忙。”少年蹲在围墙的石墩处,竟是一点也不恐高,也根本不怕掉下去,整个人都很放松。
“帮……帮什么……”顾念却是浑身紧崩,他下意识地想跑,但理智却告诉他跑掉会更麻烦。
“帮我把下面那东西捡给我。”少年的嗓音极具有辨识度,冰冰冷冷的,像寒冬之际凿开冰层后在冰面下涌动的寒流。
顾念听到这人不是让他做其它事,松了一口气,就弯下腰四处查看起来,“你让我捡的是什么?”
少年重重地皱了下眉,他没想到顾念这都找不到,表情明显不耐烦了许多,指了个方向,“就在那里。”
顾念心想我好心帮你,结果你还在这里给我甩脸色,啧啧……
顾念顺着少年指的方向,俯身在草丛里捡起一个钱夹。他向着围墙的栏杆走去,但却没有第一时间还给少年。
“同学,钱夹还你可以,不过你擅自爬墙,公然逃课,还想私自离校,这不太好吧?你就不怕我告发你吗?”顾念仰着头,看着高高在上的少年。
从皇甫曦的角度,刚好能捕捉到顾念抬起头时阳光倾泄进他眼眸的那一瞬间,流光溢彩,煞是好看。
“是又怎样?”皇甫曦依旧面无表情,不为所动,“你要告尽管去告好了。”
说完,他没有丝毫惧色地当着顾念的面,踩在一根横向的栏杆上,再一跃而下,瞬间到了围墙的另一边。
这人都不受威胁,啧,一点也不好玩……
顾念当了一次共犯,隔着栏杆,将钱包抛给了皇甫曦。
顾念走后,皇甫曦打开钱夹,从里面拿出了一枚沾着血迹的子弹壳,那是陈年血迹,血迹若是想清理干净也很容易,但却是被人故意留了下来。
皇甫曦将子弹壳紧紧捏在手里,他死死地看着顾念离去的身影,眼底弥漫着无穷无尽的怨恨与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