洁白厚重有质感的云在澄蓝的天空上游走，高空刮起一阵风，深绿色的树顶激烈晃动，经过树下走进另一棵树不规则的阴影里，仍能听见后面传来树叶碰撞的沙沙声响。

从树影走出来，清晨温煦的阳光将两人的影子拉长缀在青绿色的草丛上，双脚踩进蓬勃碧盛的青草里，茸茸的触感，舒舒服服的。

“怎么最近都不过来找我？”顾念抬头对着身旁穿着休闲服的青年笑。

“你快要考试了，怕影响你。”忻瑜珺微微侧头看着顾念，他眉眼深邃，下眼睑处有一小片阴影。

顾念又笑了一下，眼角弯弯的，他们现在在忻瑜珺一栋别墅下面的草地上走着，他伸手去牵忻瑜珺的手，和他十指相扣。

五月的天已经有些热了，没一会他的手心出了些汗，忻瑜珺察觉到了，反而将他的手握得更紧，寂静的清晨几种鸟声交织在斜后方的树上，他们谁也没松手，忻瑜珺牵着顾念往一棵棵大树的阴影走，他们两人走着歪歪斜斜的路线，走到湖边。

在湖边捡了块平整的草地坐下来，顾念在忻瑜珺肩上靠了会，然后就去不远处拾来一小把石子，开始往因风起了微澜的湖面上扔。

“念念，我有话和你说。”忻瑜珺伸手从后面搂住顾念的腰。

“嗯。”顾念点点头，停下扔石子的动作。

“你回来不久的那次，和你在酒店上床的人是我。”忻瑜珺眼尾上挑地观察着顾念的神色，像是害怕顾念会生气，他有些紧张地微微抿了抿唇。

“回来？你的意思是……”顾念把重点全放前半句话上了，他眼睛本来就圆润，现下因吃惊瞪得更圆。

“穿回现实。”忻瑜珺明白他想问什么，回答道。

这下顾念连嘴巴也张大，完全能塞得下两个小鹌鹑蛋，“你、你也有小世界的记忆？我还以为除了我就只有盛箫记得了……”

左手一松，手里的石子一下倾泄到草地上，顾念低头小声地喃喃着什么，然后反应过来用，用手捶打着忻瑜珺，“好啊！原来你们一个两个都瞒着我！现在算算，加上你就有三个人记得了。”

“我原本以为你不记得，所以不想说出来惹你伤心。”

顾念斜着往忻瑜珺怀里一倒，躺在他大腿上。忻瑜珺笑了笑，双手叠在一起，往他身上压，顾念笑得更开心，反过身来挠了挠他的腹部，然后坐起重新把头搁在忻瑜珺肩上。

“那天我能认出来。”顾念把玩着忻瑜珺修长分明的手指，一根根轻轻掰着。

“能认出来什么？”

“不止你那粗大性物的形状、你的大小，你的力度，你喜欢的姿势……”

“还有你的气味，你的体温，你头发拂过我肩胛的触感，你的所有，关于你的全部，我都能认出来……”

大白天被喜欢的人说他完全记得住他性器的一些细节，忻瑜珺微微别过脸没有看顾念，耳尖却出现了很可疑的红。

“那你当初好像还有点害怕。”想起那天已经回味过多次的疯狂性事，忻瑜珺的嗓音变得低沉沙哑。

“傻啊，当然是为了配合你想强奸我玩角色扮演的恶趣味呀。”顾念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他伸手刮了刮忻瑜珺的鼻梁。

忻瑜珺薄唇轻轻勾起，有淡淡的阳光渡在他薄削的唇上，他搂住顾念的肩膀，微微下压，把他大半个人搂进怀里。

每日放学校门口的车像一条缓慢移动的河，顾念在鱼一样密集的人流中被挤出校门，远远就看到纪盛箫在一棵十分纤细看着挺营养不良的小树下等他。纪盛箫的车停在稍远一点的小卖部旁边，顾念和他并肩走过去，上车后车开了大概二十多分钟，到了纪盛箫的家。

客厅东倒西歪地躺着几个雕塑半成品，在顾念看来都长得差不多，他猜应该是纪盛箫不满意所以重新雕刻的，另外在桌子沙发毛毯这些地方，还零落地散着钢杆撬棍錾子等工具。

“客厅有点乱，我们到房间去。”纪盛箫脸上罕见地出现了局促的表情。

进到房间，顾念将包里的笔记课本试卷钢笔拿了出来，刚坐下在试卷上写了个名字，纪盛箫就从后面抱了上来。

“你想做什么？现在还没吃饭噢。”顾念拿钢笔往后顶了顶纪盛箫的手。

“想贯穿你，像上次在酒店一样。”纪盛箫搂住顾念上半身，他用脸蹭着顾念的耳尖。

“我知道不是你，你会选择更温柔地进入我，对不对？”

顾念放下笔，用头往后拱了拱，示意纪盛箫松开他，束缚减轻后，他抬起椅子换了个位置，变成和纪盛箫面对面。

“你知道了？忻瑜珺告诉你的？”纪盛箫蹲下身来，把头枕在顾念膝盖上。

“我自己发现的。”将五指插进纪盛箫浅金色柔软的头发中，顾念轻声道。

“好啊，顾小念！原来你早就知道！亏我当初还演得那么认真。”

纪盛箫猛地抬起头，他佯装生气地在顾念腿上打了一下，然后起身将顾念打横抱起重重地往床上扔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