闭着眼睛，闻着二叔身上淡淡的烟草味道，喉头像是堵住了什么，鼻子酸酸的。

做完这一切后，苏天哲仍没出去，而是坐在他床边的转椅上。

黑暗中，他点燃了一支烟，猩红的微光在他的指间闪动。

苏嘉星虽然闭着眼睛，仍能感受到他的目光一错不错地盯着自己。

他一动不动，只有不均匀的呼吸声证明了他并未睡着。

过了许久，苏天哲将不知道第几根烟熄灭，起身开窗通了通风，清凉的夜风拂动纱帘，将室内沉沉的烟雾和淫靡的气息缓缓扫净。

苏天哲回到窗边，隔着被子轻轻抚摸苏嘉星的头，半晌，他俯下身，想要亲吻一下苏嘉星的额头。

苏嘉星虽然闭着眼睛，却在感觉到二叔气息的那一刻，微微缩了缩头，长睫微颤，沉默的拒绝无言而喻。

苏天哲顿了顿，保持着这个姿势没有动作。

片刻，他起身，拿起椅子上的外套，转身走出了卧室，门被轻轻关上了。

黑暗中，苏嘉星晶亮的黑眸睁开了，湿漉漉的眼睛眨了两下，泪珠掉落在枕头上。

他的身体很痛，只要一动就牵动了受伤的小穴，疼得他吸气，刚刚在二叔面前一直咬牙忍着。

房间里渐渐传来少年压抑的哭声，哭声越来越大，最后他埋在被子里，哭得天昏地暗，直到哭累了，才昏昏沉沉睡去。

……

第二天，他醒来的时候，浑身酸痛，像是前一天参加了马拉松比赛一样。

他拿过手机看了一眼，9：15。

窗外阳光明亮，空气清新，一堆小麻雀在庭院浓密的树盖下啁啁啾啾。

苏嘉星瘪着嘴，心中悲苦地掀开被子，动作的时候拉扯穴肉还是觉得有些疼痛，但是比昨晚好一点。

他一瘸一拐走进客厅，朝二叔的卧室看了一眼，卧室门是开着的，被子铺在床上毫无褶皱，不知道是昨晚没有回来还是已经走了。

桌子上银餐盖摆在中间，明显盖着做好的饭，旁边放了一张纸条。

他走过去看了一眼，上面简单写了一句：“我已经帮你请假了，记得吃早餐。”

他用力攥着纸条。

假好心！昨晚强暴他的时候怎么没有这么温柔！

苏嘉星越看越气，气愤中还夹杂着几分伤心，他把纸条唰唰几下撕成碎片扔在桌子上，银餐盖甚至没掀开看上一眼。

他就偏要去上学。

他拖着疲惫的身体洗漱后，吃早餐的兴致也没有，背起书包下楼，打了辆车去学校.

到学校的时候，大课间刚刚结束，第三节课是班主任的数学课，老班正在黑板上抄题，看到他进来，不禁一怔：“苏嘉星？你怎么来了，你叔叔不是说你头疼吗？”

苏嘉星目光漠然：“我是头疼，但又不完全疼。”

“啥？”老班一脸蒙圈看着他。

站在门口的少年脸色苍白，眼圈青黑，看上去是精神不太好的样子。

头疼还来上学？他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勤奋好学了？

老班也没多问，挥了挥手，“赶紧坐下吧，不舒服再跟老师说。”

“哦。”苏嘉星丧着小脸，一瘸一拐地走到座位上坐下。

老班：“……”不是说头疼吗？怎么腿瘸了。

郭宇帮他把这节课要讲的卷子抽出来摆好，“你怎么瘸了？”

“没事，坐一会儿就好了。”苏嘉星在硬板凳上磨蹭，眉头轻蹙，唉，浑身不舒服，都是为了跟二叔赌气他才来上学。

都是二叔的错！

他正气鼓鼓，一眼瞄到自己的桌洞里有个粉蓝色的精美盒子，“这是什么？”

郭宇咧嘴一笑，“你猜吧，谁送的？”

苏嘉星有些好奇地抽出盒子一看，打成蝴蝶结的丝带里夹着一张卡片，上面还写了一句诗——

“你是天上星，我是追星的人，我不辞万里翻山越岭，只为看你眨眨眼睛。——项元青。”

苏嘉星面无表情，小脸冷然盯着这个名字，只要看到这三个字他就气得咬牙切齿，如果项元青此刻真的在他面前，他真想咬死他。

打开盒子看了一眼，里面是十二颗金纸包装的巧克力。

他的肚子忍不住咕噜了一声，从昨晚到现在他都没吃过饭，连口水都没喝。

他忍着委屈，啪地把盒子关上，往桌子中间的垃圾袋一扔，他饿死也不吃嗟来之食，哼。

坐在他后座的乐莹莹看得眼睛都直了：“哎，巧克力、巧克力，你这怎么扔了，你不吃给我啊……”

她探身过来，把垃圾袋里的巧克力拿走了，苏嘉星也懒得管，肚子和屁股都难受，他也顾不上听讲，趴在桌子上，一摞书挡着头，阖着眼睛假寐。

“怎么了星星，不舒服怎么不在家休息。”郭宇悄声问。

“我怕看见二叔。”苏嘉星心情低落。

“又跟你二叔吵架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