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眯起眼,提着东西敲开了沈府的后门,那边的门童吓得要命,连忙将人放了进来。
不过当时的确是他不对。
穿着盛装的沈迢实在过于漂亮,且过了及笄,就到了可以嫁人的时候。
明盛等了快十年,实在等不了了。
一想到沈迢日后会成为他的世子妃,克制这般东西便丢了干净。
当晚将人逼到床榻上,剥落了雪白的鞋袜,摸着沈迢的足,在床上欺负得流泪。
那天起,想要见到沈迢,明盛就得先在沈府里玩捉迷藏。
可明盛却不想。
他只想走进这座府邸的门,不多时便能得见心爱的稚月。
*
不同方向急急走来两名婢子,带出促短的气流,准备到廊道之中的亭中。
长枝吹拂,摇落花间。
发云上妆点的步摇金簪散出光华,随着低垂的头首摇坠在一截脂雪中。
黄衫着外月白衬底的少女指尖点敲桌面,望着来人,晕着春色的唇勾起,眉间等待的不耐替换成意趣。
沈迢伸手接过其中一名婢子手中的漆器,腕上的翠环银圈叮铃作响。
他被围在一众女郎之中,身边还跟着几个不满十岁的小郎君。
中间的桌上盛放着时令果实的水晶盘,除此之外便是零零散散的见面礼,全是到场的人送来的。
散开了些包纸,是别人央着沈迢打开来看的,装在里边的全是灵秀的花簪妆饰。
一个接一个珠光宝气,像是摆在他面前比美争宠似的,毫不在意自己送的是未来的南王世子妃。
怎么,未来世子妃连收礼物都不许了?
也就嘴上好听,说什么没来沈迢的及笄礼,补上礼物赔不是。
整场人里恐怕除了沈迢和不足岁的,全明白其中的小心思。
送礼的自然不在场,而是在另一亭,现在伸着头,都状似无意地往这边看。
因着有明盛这一前因,沈迢学聪明了,绝不跟任何适龄男子共处,生怕再遇到一个这样的。
而另一名婢子低头耳语,沈迢被气声弄痒了耳坠,他面皮薄,轻易红了脸。
似是疑惑,转头问:“没来?走了?”
婢子点头。
那边等待多时的一名女郎挤开靠近沈迢的小郎君,轻轻抓过走神的人,她一下贴近,瞧着沈迢红了的脸:“稚月,怎么啦?”
周围围着他打转的也左右一句,想引来沈迢的注意。
不为别的,虽然沈府这位小姐脾气娇了些,对待女客倒是惯会爱娇。
明明自己比谁都漂亮,却会掰着指头,闪动着睫毛,用微翘的唇细细点来女郎的可爱之处,边说还边点头,像是在肯定和确认。
偏生沈迢又是直来直往,说起话来怎么看怎么认真。
回府三年,竟没有一位闺中小姐暗地里妒恨贬低过,反倒是盼着沈迢能约上自己。
沈迢听到明盛没来,虽然欣喜,倒也无端生出些恼,打开漆盒,正对上那个缺了口的凹陷。
他恶向胆边生,也不管明盛在自己眼里是如何可怕混账,张口:“大家各自挑一个吧。”
顺便招来未走的婢子:“喏,剩下的这几个送到那边,人人有份。”
小会散去,悄声跟到廊亭的明盛遥遥一望。
一群簇堆走的女客纷纷惊喜地摇着手中的南珠,就连后面远远坠着的男客手里也滚着一枚。
细细数来,不多不少,加上明盛怀里的,正好十八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