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薇觉得,事情进展得顺利,也不太顺利。
柳元真的脸一片绯色,泪珠滚珠似的从尖俏的下巴滴下,洒满了他的领口。
他哭得十分可怜,却不带丝毫的愁苦,面颊红红的,扑出娇艳的晕色。
久卧久坐,加上伤筋动骨,本就纤瘦的身躯自然变得病弱娇气。
柳元真的手指紧紧攥住裙边,胸口不住地起伏,急促地喘息着。
他像是有些承受不住身体的反应,颈子也软在床靠上,长飞的睫毛被水汽凝成一缕一缕,让人难以克制乱飞的思绪。
似乎再一用力就能揉碎他,将他欺负得只能哭泣,在说不出话来。
呈现出一种古怪诡异的脆弱色相。
这样难耐柔弱的样子,柳元真最好的去处好像就该是男人宽阔的怀抱,再由手弯托起那双滑腻的腿。
程薇手上一顿,不禁问:“这么痛?”
却得到了否定的答案。
柳元真静默的脚趾忽地弹动两下,便又沉寂下去。
“呜……好痒……”他低叫着,不乏惊喜,只是嗓子有些涩。
那双动情的眼睛也悄悄对上程薇的。
柳元真抿唇,他情绪涌动着,忍耐不住露出一个弧度较大的笑容,纯白的齿将他的唇衬出红意。
“谢谢程医生,我很高兴……”他湿红的脸只能看清漂亮的眸子,却荡出弱质易碎的风情。
程薇再度恍惚,她点点头。
柳元真突然越过她,对着墙角轻轻地挥手,也揉出浅笑。
她下意识问:“你在做什么?”
柳元真的手又收在了腰腹,指头搭绞在一起。
他的眼珠还是有点湿,望着程薇的时候闪着光,形状圆翘的杏眼轻颤,像是什么可爱的幼崽。
那张脸无比潮红,水痕铺满了颊腮,凝出珠子挂在下巴上。
更像是做了什么奇怪私密的事,揉着那点青稚愈发靡色。
柳元真没有觉得什么不对:“那里有监控,时渊可以看到。”
理智告诉程薇,对待这样的病人,家里装上监控是必要的。
而且这是合法的夫妻,看起来感情还十分恩爱。
她压下波动的情绪,点点头回应,跟用得十分顺手的护工一起收拾器械。
程薇告诉柳元真:“你的腿部神经情况比较好,我每三天会来刺激一次,平时不要让别人来操作。”
程薇打开随身的提包,从里面拿出几瓶药水。
“这几瓶可能晚上要辛苦一下时渊,每隔三四个小时就要抹到你的腿上,用指法揉到皮层下,与刺激疗法配合,以免过度刺激神经……怎么了?”
柳元真眼神摇晃着,好像要说什么,又实在难以启齿。
程薇问:“他不愿意?这不可能吧?”
对方摇摇头,扣在腰腹的手指无意识地互相揉捏着指骨。
柳元真低下头,玉色的耳廓也泛出粉色。
他低低的,仿若呢喃:“我们……还没睡在一起。”
程薇没忍住掐了自己一把。
面色上状似平淡地说着:“那以后记得睡在一起,起夜按摩比较方便。”
她的脑海中却是瞬间闪烁出一个念头。
时渊必须得再多抽两管血给她。
*
时渊坐在车里,他正在回家的路上。
回柳元真和时渊的家。
时渊忍不住念了很多遍,好像所有逝去的时光都是为了这一刻。
他的公主很体贴,会在院门打开的时候就为他敞开家门。
然后时渊就能见到柳元真的样子,不再像最开始那样憔悴的娇颜。
虽然缠着虚弱的病气,现时的柳元真似乎轻轻一晃便能漾出朝露。
他的公主,已经是他的妻子了。
虽然他们还没有举办婚礼,不可否认,在法律的层面上时渊和柳元真成为了夫妻。
时渊还没有计划好婚礼,他很缺钱,还不能给柳元真最好的。
下嫁给他的柳元真应该得到更好的,那是应得的补偿。
时渊也知道,柳元真一定希望自己能够站起来完成最重要的婚礼。
更何况那些人也都还没有得到报应。
他已经将柳元真团团保护起来,再也不会受到任何惊扰,现在还是治疗身体更重要。
不过‘礼物’已经在路上了。
明明翻手就能碾碎那些人,时渊却没有那样做。
无论是身体还是心理的痛苦,全都要十倍百倍的还回来才行。
从他再回到这里,一切才刚刚开始。
时渊暂时忘掉了阴沟里的虫子,他开始细思今天的一切工作进程,觉得自己愈发懈怠。
不但卡点离开公司,心思更是早早就不在工作上。
好在处理那些东西几乎成为了时渊的本能,没有一名下属能看出来面无表情的上司在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