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帮扶起来了。
乔舒的情绪反复着,被汹涌的悔意淹没了,仿佛又回到了几个小时前后悔自己认错人的时候。
或许当时他应该忍耐下来,说不定还能有机会以自己优化好的面貌再见到柳元真。
他们可以相处更长的时间。
不要紧,如果到时候他舍不得柳元真一个人,也可以帮对方提前结束不幸又痛苦的余生。
带着美好的臆想,乔舒终于平息了大部分的痛苦与不安,泛着痛意与疲乏的身体催生出困意。
他一觉睡到天亮。
最后是通讯器的振动与响声吵醒了乔舒,他没什么心思看,有些烦躁地将之埋在被子里。
乔舒得规划一下未来三个月的攻略计划。
那是他只为了自己准备的礼物。
乔舒才刚换好衣服,外面的房门‘咔擦’一声,传来开锁的响动。
他沉着脸打开卧室,正对上脸色更黑的房东。
那个胖乎乎好说话的男人震惊又害怕,背后还跟着一个稍微健壮的年轻人,他的手拉住对方的手臂,好像在壮胆。
房东扯着嗓子,跟尖叫似的:“你快点搬出去,我这里不欢迎你!”
那个年轻人也打量着乔舒,跟房东凑贴在一起,窃窃之声有些大,被乔舒听得一清二楚。
“这个家伙就是绑架别人还倒打一耙的那个?”
*
比起随来随走的钟点工,住家护工或者保姆总是知道更多的东西。
甚至如果聪明点,他们能参透一个家庭之中各个成员的关系。
内环区的富豪家庭关系更是能用丰富多彩来形容。
作为有名的高级护工,又能料理医疗方面的护理,红姨见过太多古怪扭曲的家庭关系。
但是在她眼里,最近新来的这家两位主人的相处方式更是奇怪到了极点。
他们之间显得过于客套生疏,连眼神交流也是稀少的,仿佛是从没亲近过的陌生人,多一次对视都是冒犯都会害羞,没有一点新婚夫妻该有的样子。
甚至他们晚上不会睡在一个房间里。
这其实并不是问题,红姨见多了联姻的夫妻,几乎也都是这样不相熟的状态。
不过她自然知道房子的主人是什么身份,风头正盛的崛起新贵与名声尽毁的衰落老钱,这很像是为了阶层递进才会有的家庭配置。
可是其中的本质上不一样。
在离开家门之前,名叫时渊的雇主总是会叮嘱红姨很多事,那是这位沉默寡言的男人一天话最多的时候。
他很爱护自己的妻子,就是面对面时会像是忘了怎么说话,只顾瞧着那张不太清晰的脸流露出藏不住的奇异情绪。
时渊看柳元真的眼神宛如是一名忠贞的士兵,而他正守卫着一生中最重要的珍宝,时刻都在小心翼翼,生怕自己不良于行的妻子受到半点伤害。
任谁来看都会明白,原来有些东西怎么再怎样沉默也无法隐藏。
而柳元真和红姨听说的传言并无相同,她甚至不能与那些形容对上号。
他更像是最开始流传的版本那样。
纯真柔软,仿佛是不能供人触摸的花园里,在那最中心的地方才能长出的娇嫩花朵。
时渊就是那个仰慕多时,突然得到这朵花所有权的人。
他们的气氛才会怪成这样。
今天是不同的。
时渊从柳元真的房间里走出来,他们终于睡在了一起。
持重的男人变得有些不一样了,红姨不确定地多看了几眼。
她恍惚明白,这个人或许是在昨夜触碰到了他的花。
时渊隔着门,也还是轻声的,他告诉红姨:“一个小时后再推真真出来,麻烦你再重新做一份早饭。”
那个称呼对他来说开始有些顺口了。
时渊一个人吃掉了餐桌上并不好吃的疗养健康餐,还是叮嘱了一些常规的东西。
他今天尤为不舍,站在通往院门的出口,眼神总是会飘向昨夜进去过的地方。
红姨知道时渊会照常去工作,他好像执着于不断往上走,在很短时间便成为了任何人都不能轻视的大人物。
唯一掀起风浪的也就是不久前娶了柳元真。
本来等着瓜分蚕食柳家的人就看着时渊辗转着捞起了自己的岳家,不得不含恨收手,少吃一点东西对这群人来说都像是刮肉一样痛苦。
时渊带着偌大的功来到帝都,背后很多军政关系。
这些年和邻国摩擦剧烈,军队的地位不断上升,豪门多的还是商人底子,现在也不是能走关系混军功的时代了,愿意跟这个军队出身的新贵硬碰的几乎没有。
于是因为柳家大少带人出走而被盯上的柳家死灰复燃。
世道很现实,柳元真的名声只是家族落魄的理由中微不足道的一个,却是可以用来大张旗鼓做文章的那个。
红姨重新做了一份早餐,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