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冲在检察院手里调查得干干净净,连一根头发丝都接受到了最严格的审判。
豪门之间哪里缺龌龊事,多少太子爷皇太女手底下都不干净,将普通民众当成另外的物种看待,怎么会把大众震惊的事件当做犯罪,都是一些能靠人脉和权力收拾干净的小事而已。
霍家一开始还想保这个前途光明的继承人,之前根本没有人能顶住人脉关系之间的打点,将这群总是彰显着权财力量的人拉下马,也就抱有一些随性侥幸的心理。
随着霍冲被指控的罪名一一属实,所有案件描述都做成文表在检察院的官网上公布公开,上报存入内阁相关资料库了。
他们不得不选择放弃霍冲这一支血脉,却还是想知道霍家得罪了谁,打掉牙去打听是哪方势力在施压,听到是军方那边来的人,这才知道豪门世家的时代是真的过去了。
霍冲几乎是被马不停蹄地押送到法院监牢,准备等待判决。
他名下的财产全都冻结,包括之前为了做局给柳家带去麻烦,现在已经收入囊中的那一份。
监牢的走廊每天都有无数等待最后判决的涉案人员被羁押路过,高高在上的大少爷就关在这条走廊的两边,一间再普通不过的单人牢间。
霍冲知道,自己出去之后依然能荣华富贵。
但霍家的继承人却再也与他无缘。
以后做什么,都要像之前他对待其他支脉的同辈一样,仰人鼻息。
霍家要是古代的皇室,这基本等同于霍冲从太子之位被拉下马,且再无上位的机会,今后都只能看新任太子的脸色过活。
到底是谁,霍冲再也难以保持平静,赤红着眼,虎口被尖利的牙齿磨坏了。
整齐与迟缓的脚步声一同响起,霍冲被关在这里好几天了,羁押受审人员的过程近乎是他唯一的于兴节目。
那双被昏暗的灯光照得浑浊的眼睛往前看,一下便认出了走到牢门口的人。
乔舒。
他们两人表情不一的对视着,曾经缠绵爱意都化作恶毒的诅咒与快意,为自己无望的余生添上最后的快乐。
“你也会来这个地方,真好,真好!”乔舒大笑,笑声在走廊回荡,他停下的步子被押送员拉扯迈开。
好奇心驱使着其他关押在这里的人伸头出来看,乔舒顿时来了兴致,刻骨的憎恨化成语言上的利剑。
他想要宣泄自己的毒液,张口便喷溅而出。
“你们知道吗?”沉默不语的押送员拖着乔舒,他毫不在乎自己是否因为停滞的步伐被拖成了死狗的样子,扭着头,脸上是狂肆的笑意。
带着毒气的汁液漫到霍冲的脚下,乔舒拉长的声音充满了拥挤逼仄的空间。
“这里,有一位贵族少爷,他被关起来了,但是他们的家族却根本不能捞他出去!”
“闭嘴!”霍冲的喉咙几乎要扯破了,他贴在牢门边,那张清俊冷色的脸挤在一起,恼羞成怒和深刻的憎恶堆压着,怎么也看不出来基因优化的成果。
却让窃窃低语变得喋喋不休。
所有人都明白,原来这道走廊里竟然真的有一名等待受审的豪门大少爷。
一道道目光投射而来,逼退了只接受过仰望、倾慕与讨好的霍冲。
无法忍受,不能接受。
霍冲却惶恐地发现,今天星星点点的轻视与嘲笑不过是开胃小菜。
因为扰乱监牢秩序,又不配合押送员的工作,乔舒被电击枪电地麻痹,被拖行了一段距离。
他脸上的笑意渐渐消退。
笑过之后,那点痛快立马被即将到来的审判冲走了。
好像,很久很久都没有见过那个被他亲手拉进泥地里的人了。
乔舒曾经幻想着柳元真会因为跌落尘埃被自己拯救,在他最后的时光里得到对方的真爱。
但乔舒的作为完全暴露在所有人面前,而柳元真也嫁给了真心爱着他的丈夫。
他洗脑自己,即便柳元真是恨着乔舒,那也不错,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了。
乔舒不愿意相信时渊说的话,他已经选择性地遗忘了。
可是,再怎么催眠自己,乔舒想要得到别人的爱,从始至终都没有改变过。
乔舒甚至是被强行按着肩膀推进审判庭的,强烈的灯光让他恐惧,浑身止不住的发抖,仿佛自己是一只在下水道窜逃的老鼠,被环卫人员打开井盖,拿着刺枪击倒在马路上。
他身上的一切恶臭坏疽,全都在路过的观众面前览看无余。
乔舒快要死了,他不怕被任何人审判。
他却根本不想看到柳元真厌恶的表情,光是一想,就觉得现在已经死去。
乔舒耷拉的眼皮偷偷摸摸地抬起,光亮好刺眼,他几乎是流着眼泪,看到了同样闪着光的柳元真。
漂亮的,纯稚的柳元真。
对方撑在与乔舒对立的桌面上,已经能够站起来了,高挑的身躯宛如风中摇曳的花枝,凝出一股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