蜷缩,忽地被谁隔着纱绸一勾。他轻抿着唇,立马将之藏在衣袖中,一时间眉目顾盼,似乎在扫寻四周是否还有别人在场。
也不知道是气弟弟愈发横行无忌,在外面也对他如此黏腻,还是气对方不看场合,唐突就来勾他的手。
“别这样……”他低低的讲着,侧头望向廊下池水,落下步子站在一边,亭亭地立在廊上,说不清谁才是应该长在水里的花枝。
脸上的表情说不上到底是何种情绪,似乎还是有些茫然。
身边紧贴的温度消去,引得师钦川转身过来。
师钦川满带笑意,他凝视着自己的兄长,他声哄着,实则狡辩:“不是这样的,哥哥。你瞧,这廊上雕的东西,是不是没见过?”
好像刚才的动作只是在分享所见的奇物。
师雪章顺着弟弟指的方向,竟然真的见到了没看过的东西,那点别扭的情绪悄然冲淡了。
他不禁往前一走,绕在梁下转着,打着圈只为看清这雕在上面的异物。
师雪章的眼珠瞧了师钦川一眼,悄悄溜走后又瞧了一眼,有些渴慕与期盼。
他轻声叫着:“钦川……”
那种充满兴致的认真叫师钦川的手指轻轻一抖,还未说清请求,便让受过这样目光的人领悟应承,“好。”
端方的师家二公子挂住浅淡的笑意,他为师雪章指着每一处值得说道的东西,又细细地为其讲解着,勾起了对方的好奇心。
又走过一折弯,师钦川抬头,面前是三道岔路,通往三处地方。
他的目色渐深,口中已经说过无数突击过的细解,于是又随意似的来了一句:“我听说太子府的清漪园中有西域工匠雕的异兽……”
师雪章的脸极易泛红,仅仅听着这些并不曾了解过的东西,心脏噗噗地跃动,只需一点兴奋便叫脸颊晕出颜色。
明明没有人关着他,他也似一只笼中雀一般,渴慕着未知的世界。
师钦川被这样的神情一晃,顺着兄长引过的路便跟上。
他跨过圆形拱门的槛,飘摇的笑容融进一丝冷意。
正正巧巧,就是清漪园。
师雪章没有半分犹豫,轻巧地找对了地方,分明认得本不该认识的几个字。
他们进去的时候倒是没发现这处支在岔路的院墙里有什么特别的物件,略有失望的美人疑惑地转头,得到了弟弟歉意的表情。
师钦川说:“可能是记错了,那应该在畅叶园。”
于是两人转道左手岔路,去了另一边,果然那尊浸入水中的异兽摆在畅叶园。
师钦川叹了一口气,他无比温柔地望住一眨不眨盯着异兽雕像的兄长,如此炎热的夏日倒是觉得自己的骨血寸寸冻结。
读书认字需得从小启蒙,越是成熟,再开蒙便越是艰难,曾经师雪章在半道也有这样的机会。
但他知道,因为师夫人的要挟师雪章放弃了。
师钦川忙着很多事,自以为他们在暗地里做了不伦的夫妻,这份扭曲的关系便因为兄长私密的身体牢不可破。
他一改往日的吝啬抠搜,在寻常时候放了兄长自由。
只是没想到,师雪章跟那个人待在一起这样久,久到没学过几个字的人能轻易地分辨出路口的牌匾。
师钦川命了几人去追查,师雪章在哪一日的哪一处改换了衣裳,怎么查也只查到那天获救的妓子说的供词。
带着游会面具的小公子跳入水中,将湿透的师雪章抱上岸。
他们之后去了哪里便没人知道了,那天的痕迹抹得干干净净。
但是现在,师钦川突然知晓,他接下去应该查什么。
偏僻的蝈蝈笼店、城中的花铺……这段时日师雪章去了太多地方,但如此才能教养得他的兄长认出这样多的东西。
表面看来是一名颇有势力的富豪,但师雪章一定将对方当做朋友。
上京数得出的富商年岁老迈,身在壮年的去年也被京兆尹刮了去。
不会是世家。
师雪章在今日也见全了世家子,他太好懂,其实瞒不住什么,并没有任何异动。
再年长的根本不可能。师钦川了解,对方平等地惧怕着世家上一辈的所有人,而师家已经是表面最光亮的家族了。
也不是朝臣。
师钦川为了今后铺路怎会不知各家重臣的底细,和世家不同,为了维持表面的清廉,臣子是不会置办这样多的产业,他们更喜欢直白的金银。
兜兜转转师钦川竟然只能想到,那个人出身皇室。昭楚这一代除去今上,所出的仅有几名郡主。
那便是皇子了。
那群人中会选择带着面具出现在宫外的会是谁呢……
师钦川脑子轻轻一转,甚至无需费多大气力便已经知道了。
“钦川,钦川……你怎么了?”师雪章伸出手,在走神的弟弟面前一晃,却不想立刻被逮住了腕子。
今日的师钦川格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