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奚午睡时是被外面的嚷嚷声吵醒的。他原本是睡得极沉的,可外面实在吵得太厉害。
白奚轻易地认出其中两个熟悉的声音,心顿时沉到了谷底。
白奚昨夜被折腾得够呛。早上被陈越从木马上抱下来时,木马已经被淫水淋湿了大半个马背,马肚子的边缘还有拉丝液体顺流而下,在地面或风干凝固,或聚成一大滩汁水。
陈越将他抱下来时,他几乎被操坏了,浑身湿淋淋的,一碰就尖叫着高潮,身体时刻处于极度的敏感之中,两只穴根本合不拢。
饶是如此,他依旧被训诫师带去晨训,开了宫口,将湿透的内裤取出,才算完了。
白奚瘫软在床上时,很快睡得连手指动弹的力气都没有。
此时被不想见到的人吵醒,那双黑白分明的眼珠子显得分外阴沉。
白奚推开房门之前,便猜到了来人是谁,因此当他见到那对市侩的夫妇时倒也毫不意外。
白父白母素来知道白奚长得不一般,从小到大都有人看着白奚失神,白奚身子长开些的时候,直接问多少钱一晚的人更是数不过来。
即便如此,他们也从未想过自家的双性儿子有一日会成为陈家家主的正妻。
这样一来当时将白奚卖入红袖招的那笔天价卖身钱便显得微不足道了。
毕竟当娼妓的卖身钱,和陈家正妻的聘礼钱,那可是天差地别。
马上新年了,陈越理应给些钱财供岳父岳母家里过节才是。
但他们也不敢直接找陈越要,于是趁着陈越不在家,他们便找上门来,寻自己的双性儿子要钱。
白奚一句话都不愿意多说,“滚。”
“你敢不给?白奚!”白父气得龇目欲裂,“老子对你也是仁至义尽。”
“村里的双性哪个不是一块肉一条鱼就能睡一整晚?老子从未让他们在你房里过夜!”
“若不是我拦着,你早便被千人压万人骑了,哪来的福气当陈家正妻!?”
福气?呵。白奚不想反驳,只在心中冷笑。
父母确实生他养他。
甚至身为双性,却从不曾让他被人肆意欺凌,也不让他苦力,其他双性早就被猥琐的屠夫鳏夫们要了身子,白奚却只是被摸过。
尽管还是过得不如意,却也确实比其他人好上许多。
但这一切,不过在养一头待宰的猪罢了。
在他被卖掉的时候,父母多年养育的付出便已经得到了回报。
他也仁至义尽地克制着自己不要寻死,让父母安稳拿下了那笔卖身钱。
但也已经结束了,他们的儿子死在了红袖招,被陈越买走的仅仅是白奚而已。
此时眼前的二人又找上门来,便显得有些可笑了,白奚还了生恩,他们间早就再无瓜葛。
白父白母见白奚油盐不进,便上前要拉扯他,反倒被下人不慎推倒在地,干脆就地哭闹起来。
场面实在是过于难看了,无论是身为人子的白奚不体恤父母,还是身为姑爷的陈越不孝敬岳父岳母,传出去都是要叫人笑话的。
白奚越发头痛,要是陈越回来惹了他生气,自己的日子又要难过。一时间竟有些后悔自己为何不早些自杀,为了这二人落在了陈越手里,度日如年。
白奚皱着眉不言语,那张白玉般的脸板着,便显出几分盛气凌人来。
管家早早地吩咐下人护住夫人。他是老狐狸了,一双眼睛阅人无数,近些日子是看明白了,这小主母是不能得罪的。
家主不说早就被这貌美的小娇妻迷得不知东南西北,一定的分量总是有的。
上回夫人被人刁难,还误会是家主下的令,家主便已经发了好大一通火,这次白奚要是再叫人欺负了,他们都得挨罚。
另一头他们也不敢轻易动手,那可是夫人的父母。
他们只能是拖着,等家主回来再做定夺。
果不其然,陈越回来看到白奚站在庭院,第一反应便是看向了管家,语气极其冷淡,
“谁准你们吵醒夫人的?”
管家赶忙小声解释了眼前二人的身份和他们此行的目的。
陈越松了眉,他还以为是什么事。岳父岳母他确实叫不出口,但这是白奚的父母,若是只要些钱财,陈家自然是会尽力满足的。
他示意管家,“带二位去账房支些银钱和……”
“我说让他们滚!”陈越话音未落,便被白奚打断了。
白奚抿着唇,满脸不悦,而且这份不悦显然是冲着陈越来的。
陈越莫名被他吼了一句,一时间怔住了。他也不记得多久没人敢这样和他说话了。
他纡尊降贵地想讨好白奚的父母,反倒第一次被白奚凶了。
他想了想,白奚昨夜被折腾得不轻,睡觉又被吵醒,脾气坏些也情有可原。
显然白奚与父母的关系极其恶劣,要是为了白奚的父母而惹怒白奚便显得本末倒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