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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心来,瞧瞧究竟藏了多少见不得人的万千思绪。简涬目送他至离去,视野再无他身影后嗤笑一声,却不知是自嘲抑或是讥讽谁人之意。

左右无人,细听屋中只剩赵蕴擤鼻涕擦眼泪之声,另有流萤劝她别与人置气,伤口迸裂化脓还更麻烦,需以炉火烧热了刀割肉,直让赵蕴说话声调低了些,怕那伤口久不能结疤。

简涬不是第一回被赵蕴种种莽撞举动逗笑,当下也暗自笑了,安王或许十句有九句夹枪带棒,但说赵蕴小孩脾气倒是不假,全天下除却皇帝,也只有她一言不合就让安王吃个闭门羹。

三少爷,进去和公主说说笑话吧,她和安王殿下闹了别扭,正生气呢。玉桂头探出门来与他道。

她们二人收拾好便说要去敦促厨房做些清淡饮食,又只留了简涬赵蕴同室独处,却无人开口,赵蕴正生着闷气,翘着嘴足可挂个油壶。

简涬见她如此气愤填膺,笑道:嫂嫂现在可像一物,你知为何物吗?

不知。赵蕴没好气地答,可念及是与赵起吵了架,且是为简涬打抱不平,何必将气撒到简涬身上,又闷闷道,是什么?

像那江里的河豚鱼。简涬微笑道,三月正是吃这鱼的好时节,若能下扬州一带,当可品其鲜美。

哪里像鱼啊。赵蕴疑道,赵起骂简涬是个公狐狸精,难不成她是河豚精?

河豚烧成菜自是条鱼,但平日在水中御敌,便会张开全身尖刺,像个圆球般鼓起来。简涬那笑越发别有深意,再听这般详细阐述,赵蕴不怒反笑,本想也拿书丢他,复又去盘算那河豚长相,只觉过分好玩,趴在床铺上笑得不亦乐乎。

怎会有鱼长得像球,还长得像我。赵蕴笑岔气地揉肚子,心情显是由阴转晴。

非也非也,是这鱼球,有几分肖似嫂嫂,嫂嫂容貌沉鱼落雁,河豚见了本尊也是得甘拜下风。简涬既夸了她,又损了她,赵蕴非但不气,更笑到眼泪横飞,要简涬递帕子给她。

你以后不必总嫂嫂来嫂嫂去,若只有我们俩和玉桂流萤在,喊我阿蕴便好。赵蕴平复气息后道,未等简涬拒绝又说,我也不想有个三弟,你本就比我大些,还做我弟弟,显得我年龄可大。我以后就喊你阿涬,就这么说定了。

你先来。

看他不想开口,赵蕴却偏要先撬开他嘴,目光如炬紧盯着他。

阿蕴?

简涬一时舌头打结,略带口吃。

阿涬!

赵蕴笑逐颜开地回道。

简涬却蓦地面带绯色,耳后便如煮过般涨得羞红,赵蕴见他如此,亦不知为何心头鹿撞,无人说话却只觉空气也胶着绵密,如身处茫茫大海,有股无形之力推着他们这扁小舟随波逐流。

月盈则亏,水满则溢,分外情浓总只得转瞬即逝。

赵蕴郑重其事地要与他互道昵称,倒像小孩寻了新玩伴,喊亲近些的名字更方便日后活络,许是只他多想,对她会错意。简涬如此一想,先是如释重负,而苦涩愁思再上心头。

接近赵蕴本就是他审时度势所为,若要谁说爱到情难自已,简涬怕是会笑这人心中仅藏三寸儿女情长,当真看不到这世上蜉蝣只恨日短,人间哪得白首。更何况他与赵蕴隔了个简潼不谈,还有个不知是谁的情郎横亘于先,与公主谈情说爱,也就赵起爱妹心切,母鸡看小鸡似的敲打他别有非分之想。

他一度看不透,是否钟意那看似唾手可得的权势,而浅薄如新酒煮沸时泡沫般的一点爱恨,便无足轻重。

阿涬,京城有河豚鱼吃吗?

赵蕴绕来绕去还是回到吃上,宫内上好的镇痛药令她顷刻便生龙活虎地,又有简涬美色当前,只觉伤虽麻烦,换来与他独处谈天说地也不算吃亏。

简涬重重心绪被这一扰,失笑又好笑道,河豚是江鲜,要临近江河之处方能捕捞,上岸后鱼还得迅速宰杀炖煮,否则河豚身有剧毒,吃了恐会偿命。

有毒呀,还吃不到赵蕴大失所望,又转念道,好想吃莼菜鱼羹,要放了许多胡椒与芫荽*的。

阿蕴身上伤未好,这些发物还是不沾为好。

简涬正面拒绝她的点餐,弯下腰来替她掖好薄被,竟也无人觉得些许暧昧。

再看他脸上手上随处可见是皮肉伤,赵蕴心下一凛,语气放软地问,阿涬,还疼不疼啊?为什么简太傅反而要打你,因为你带我出门玩了是吗?

并非如此。提到这都挑显眼处打的满身伤,简涬强颜欢笑着摇头,简家与席逊案仍脱不了干系,而昨日又令你涉险,没这二三十下,怎可负荆请罪。

呀!赵蕴突然惊起,驸马人呢,怎么还没见着他,一天一夜了。

大哥踪迹难寻,昨夜追杀者十来人不过尔尔,关外胡人流窜入中原本就为隐患,竟还敢于天子脚下劫掳人口,已成气候,居思危将军之孙明日便将启程,便是要追回大哥,且将这伙势力剿灭。

简涬刚替她拉好的锦缎被面又滑落堆在她腰间,不厌其烦地再盖上怕她体虚而引凉气入体,他再缓缓道,尚有一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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