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场梦过,半梦半醒,脑袋有些混沌,怀中空空如也,裴闵下意识的将身侧熟睡的人拉进怀里。
不过两秒,他倏地睁开眼睛,身体比脑子快,将怀里的人松开,一脚将人踢到床下。
用被子将赤裸的身体遮住,打开床边的灯。
首先入眼的是有几分熟悉更多的是陌生的房间,耳边传来沙哑迷茫的痛呼,“嗯呀~,老公,你怎么了?”
目光如炬射向地上发出声音的人,刚一触到那人,却又飞快的挪开了眼睛,一具白皙健康布满爱痕的清瘦躯体,一个俊秀的男人。
“季苏越?”裴闵的声音有些迟疑,他不明白这个男人为什么和自己会躺在一张床上。小混蛋人呢,他去哪儿了。
“老公,你怎么了?”季苏越察觉到枕边人的不对劲,皱起眉头,撑着酸软的身体想要上床,可惜那双被肏的酸软无力的腿实在是不给你,双腿颤抖着站都站不稳。
“闭嘴,谁他妈是你老公。”裴闵别过头,不去看季苏越,口气暴躁的像是在对不和心意的下手说话,“去把衣服穿上,穿上之后我们再说话。”
季苏越越发觉得裴闵不对劲,“老公,你怎么了?出什么事了吗?”
裴闵的目光触及到床头柜时,瞳孔猛地一缩,拧着眉,强忍着心里的不适,回头森森的看着季苏越,深呼一口气,努力的压抑着心头的不快,当务之急他需要搞清现在的状况,“你,把衣服拿好,然后给我滚出去,我没叫你别他妈进来。对了,把裴青给我叫来。”
‘裴闵’对季苏越一向很好,季苏越很久都没被‘裴闵’这样对待了,几个小时前还耳鬓厮磨热情备至的男人,这一刻竟然陌生得紧。
季苏越委屈的都快落泪了,那双清冽的眸子盛着雾气,可怜巴巴的看着裴闵,很是动人让人心软的一幕,却在裴闵心里一点波涛都掀不起。
季苏越真情实感的哭对裴闵的触动不足万分之一的向南的假委屈,他都懒得看季苏越了,“要哭滚出去哭,吵到我的眼睛了。”
裴闵的无情态度让季苏越有些崩溃,他冲了出去。
见卧室的门被关上,裴闵才松懈了下来,这里到底是哪里?
在床头柜上找到了手机,拨通了裴青的电话,劈头盖脸的就是一顿发泄,“向南人呢?真是越来越没分寸了,这种玩笑也是他开得的。你告诉他,我不会放过他的,让他给我等着。不行,还是让他滚回来,给我把事情说明白。”
“老大,向南不是早死了吗?您在说什么胡话呢?什么开玩笑?”电话那头传来了裴青迟疑的声音。
向南死了,这消息无疑是平地惊雷,震得裴闵半天没找回自己的声音,直到电话那头的裴青不停的喂喂。
“死了?你开什么玩笑。他怎么可能死了。”裴闵只觉得头晕目眩,差点从床上栽下去。
“我怎么敢跟老大您开玩笑,向南确实已经死了,都死了两年了。”裴青察觉到裴闵的不对劲,小心翼翼的说。
“两年,胡说什么呢,明明他昨天晚上还在跟我……”裴闵慌忙的揭开被子,想要证明些什么,揭开被子却怔愣住了,他的胸怎么变小了,还有他身上的吻痕呢,小混蛋最喜欢在他身上留痕迹了,怎么会突然没有了呢。
裴闵的声音凝涩了,表情灰败,脸色苍白,连嘴唇都没有一点血色,“向北山最近怎样了?”
“儿子死了,女儿也没了,现在医院住着呢,据说情况不是很好。老大,您放心,他什么时候要死了,我第一时间给您递消息。”
裴闵用力的将手机摔向地面,不得不说这个手机的质量真好,内外屏都坏了,还在响着裴青的声音,“老大,您今天怎么怪怪的。嫂子怎么给我打电话了。老大,您惹嫂子生气了……”
裴闵赤裸着身体走下床,捡起手机用力的扔向墙角,这次再也没有恼人的声音了。
“这是梦,一定是梦。我的小混蛋怎么可能死了呢。”裴闵拿起水果刀用力的在手臂上一划,温热的鲜血喷涌而出染湿了他整条手臂,连绵的痛感由神经传递到大脑。裴闵却没有从梦中醒来。
血液滴滴答答的流过手臂滑向指尖然后在地上溅起一朵朵血花,脸色愈发的惨白,在看到床头柜上那几张自己和季苏越亲密互动的照片起,裴闵就已经明白事情有些不对劲,却还是慌张的自我安慰这是一场向南的玩笑。
如今裴青的话,让他彻底的明白,这不是玩笑,一觉醒来世界仿佛天翻地覆。
如果这是场梦,那对与裴闵而言真的是场噩梦;如果和向南的时光才是梦,那可真是场让人沉沦的美梦。
时间还在继续往前推,裴闵走马观花一样的知道另一个故事,一个‘裴闵’和别人的爱情故事,‘向南’只是陪衬,一个做了恶事,被自己狠狠惩罚的恶人。这个恶人叫‘向南’,却不是自己的向南。
裴闵沉默的处在这场与现实相反,看起来好像永远不会醒的噩梦之中。他无力的看着自己和季苏越恩爱,越是和季苏越恩爱,他就越是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