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焕阳是惊恐的，他的小公子病了，看着缠绕在指尖的白发，龙焕阳怕的浑身发抖。修仙者怎么会有白发呢。

“傻站在门口做什么？我要吃杏仁露，加很多糖的那种。”向南靠在软塌上翻着话本子，语气闲适，仿佛什么都没发生。

嘴唇开合了好几下，才勉强压下声音里的颤抖，吐出正常的音节，“好。”

听着龙焕阳越走越远的脚步声，向南将话本子放在小桌上，看着窗外的春景，终是一叹，“蠢蠢，把我头皮都扯痛了。”

龙焕阳回来的很快，将杏仁露送到向南手边，然后坐在塌上，随手拿起向南看过的话本子看了一眼，又是无聊的狐妖和书生的故事，将话本子放回小桌，拉起软披盖在向南光裸的脚上，指尖拂过向南脚上的肌肤，凉的他指尖都在发痛，总是这么凉可怎么办才好。

“啧，不是让你多加糖吗？怎么一点都不甜。”向南瞥了龙焕阳一眼，眼神似乎在说，你的厨艺退步了哦。

龙焕阳嗅着空气中甜的他心里发苦的甜味，笑的自然，“是我的错，下次我多加糖。”

“那还差不多。”喝完杏仁露，向南又看了一会儿话本子，打了个哈欠，是困了。

“困了就睡一会儿吧。”龙焕阳自然的想将向南抱起送到床上去，向南乖巧的缩在龙焕阳怀里，白皙的皮肤下青色的血管清晰可见，让人看了心疼。

向南靠在他怀里，身上盖着被子，握着他的手把玩着，眼睛一眨一眨，眨的缓慢困倦。

握着自己的手也是凉的，龙焕阳又将向南往自己怀里揽了揽，企图用自己的温度感染向南，向南依恋的用脸蹭了蹭龙焕阳的胸膛。

“想听故事吗？”破天荒的头一次，向南没缠着让龙焕阳给他讲故事，而是他给龙焕阳讲故事。

“累了就不讲，等你睡醒了，我再听故事。”龙焕阳语气沉稳温柔，带着捧着易碎珍宝的小心。

向南直接开始讲故事了，“上界啊是个好地方，有一个叫做羲曜的人，他最喜欢穿红衣了，也是从像现在这样的下界飞升上去的仙。后来他要历劫了，遇到了一个很傻很帅气的人，那个人是他的情劫。他爱上了那个人，他知道自己在劫难逃。傲傲，你知道吗？一切都是命中注定。现在他要死了，他要回上界去了，但他希望那个傻子不要难过，因为他们终将相见……”

向南在述说一个梦，他想给龙焕阳一个美梦，尽管知道梦碎的那一天对于龙焕阳而言格外的残忍，但他还是希望龙焕阳能梦的久一点，欢喜的久一点。

龙焕阳的身体在发抖，不知道是难过的还是害怕的，他抖得很厉害，就算向南握着他的手，想给与他力量，他也依旧在抖。

“那他还有多久？傻子能不能求他陪自己久一点？”龙焕阳一直都知道向南身上有秘密，他心有惑，但从未问出过口，他总觉得时间还长，总有一日会从小公子口中知道真相。

他不是没有发现小公子的异样，但傻子到底是傻子，听着人的糊弄，也掩耳盗铃的粉饰太平。现在秘密大白了，他再也不能骗自己了，他害怕，害怕小公子现在所说的话也是假话。

但他是真的见过羲曜，那个似仙非仙的少年，那就是小公子啊。小公子真的来自上界，自己是他的劫？

向南想笑，但是笑不出来，“两年三年吧，等傻子飞升之后，他们还有很长的岁月可相伴，所以傲傲，你努力一点好不好？”

龙焕阳久久没有回应，两三年太短了，可他能察觉到这已经是向南的极限了。他不说话，向南继续说，“其实你也可以慢慢来，照顾好自己，别让自己受伤，我不想你受伤……”

龙焕阳眨眨眼，忍住眼底的酸涩，“你没骗我？”

“我舍不得骗你。”向南回答，同时将脸埋进了龙焕阳的胸膛，呼吸着龙焕阳身上的味道。但不骗你，你可怎么活啊。

“其实我不信你，你最会骗人了。但是故事很真实，好像一切都是有迹可循的，你一瞬间变成了你，我没看到夺舍的痕迹，那可能就是仙家的手段；还有那场幻梦，我见到了羲曜；明明命灯都灭了，可你又活过来了…………”龙焕阳说着，叹着，就好像拼命的回忆起点滴，才能让自己彻底的信服向南的故事。哪怕有一丁点儿的不信服，他就会痛苦异常。

他絮絮叨叨的说着，怀里的人早已睡去，睡容带着少见的安静乖巧。

向南醒来后，两人默契的不再讨论刚才的话题，两方都显得很镇定。只是龙焕阳肉眼可见的更黏向南一点了。

晚上向南习惯的泡温泉，他的身体很冷，却又格外贪恋温暖。

秘境的灵泉两人泡在里面，龙焕阳安静的不说话，向南也安静的不说话，现在只有泡温泉和双修的时候，向南的脸上才会有一些血色。

“你舍得把我一个人留下吗？”龙焕阳突然开口，打断了向南的思绪。

“只是分别一阵子，我会等你啊。”带着甜意的语气像是在哄人，乖啊，我舍不得，但是必须舍得呀，所以不许再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