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鞋,低头一看,吓了一大跳,地上全是半凝固的深红血液,看样子应该是有三四个小时了,他正踩在血泊中。
同时他还发现了一点,不远处光可鉴人的大理石地砖上没有自己的影子,皱着眉,走了几步,发现本该有的血脚印也没有,自己现在好像一个阿飘。
“嗬嗬……救命……”小的可怜的求救声闯进向南的耳朵里,随着求救声一起出现的还有像是呛水的咳嗽声。
从声音判断,这应该不是呛水,是呛血吧,妈呀,这是什么凶案现场,不是校园小甜饼吗?
一脸惊恐的朝声音的方向看去,离他仅三四米处的地方趴着一个人,那血从的身下蔓延到自己刚才站的地方。
那人的头歪向另一边,向南并没有看见他的脸,只能看到一个血液凝固将头发凝成一团的有些凹陷的后脑勺。
艹,凶案现场,报警,一定要报警,作为好公民的向南脑子里第一时间想到的就是这个。
轻轻的脚步声从转角处响起,趴在地上的那个人开始发抖,拼命的想要挣扎,他拖着身体居然向向南这个方向爬出了一点距离。
这样的场景让向南不寒而栗,随着那脚步声停下,打开门的声音,然后脚步声又响起,向南想到了恐怖片。
我艹,肯定,肯定是任务世界出错了,我要投诉,投诉他们……
向南不由的朝后退了一步,身处阳光里,身体却寸寸发冷,鸡皮疙瘩掉了一地,捡都捡不起来了。脚步声停了又响,然后又停下,这样的做法让向南想到了游刃有余的猎手正在逗弄陷进里的猎物。
看着趴在地上的那位仁兄艰难的爬动,向南为他掬了一把同情泪,兄弟,别挣扎了,跑不掉的,认命吧,咱十八年后又是一个好汉。
至于向南为什么不担心自己,因为他发现自己现在就是一个阿飘,阿飘怎么可能有生命危险呢。
随着那人的出现,向南愣住了,再看向趴在地上的受害者,有了一种,啊,这人到底做了什么事情,才把这么一个好少年逼成这种变态样儿。地上这个人一定是罪有应得的感觉。
虽然这个想法很糟糕,但向南忍不住的升起这种想法。凶手实在太让人不忍心谴责了。
凶手很瘦,穿着沾着鲜血的破旧校服,给人一种披着衣服的骷髅架子的感觉。皮肤很白,白的让人觉得他站在阳光下皮肤会透光。
头发凌乱,沾着水,被主人向后撩,露出精致的五官。很清澈干净的少年,只是苍白瘦弱了些,让人一看就心疼,恨不得抓着他疯狂喂饭,让他胖起来,健康起来。
眸色很浅,淡淡的棕色和深色瞳仁,让人想到了好看的玻璃珠,眼珠和眼白很是分明,让人觉得他的眼睛很清澈,只是眼里的麻木太过刺眼。
眼睛下方的皮肤上又三四颗小小的黑痣,并不难看,让人想到了落泪时泪珠滚落留下的泪痕。据说眼下有痣的人上辈子一定很苦,哭了太多,才让脸上留下了痕迹。这痕迹让人心疼,忍不住的想要吻掉他眼角的泪。
唇是仰月唇,只是唇色很淡,唇角天生的向上勾,让人觉得他一定很幸福总是在笑。你看着他的脸,你才会知道,他不幸福,唇角上扬也透着苦味。
帅气干净的少年应该在象牙塔里过着王子一样的生活,然而事实是他只能住在破旧的房子里与垃圾为伴,受着最带恶意的欺负。
好看的人总是会让人不由的宽容,事实上也是如此,向南看到他的一瞬间就倒戈了,更别提知道他是谁,从只言片语中知道他的人生后。
向南彻底的站在了他的那一边,尽管知道现在的情况很诡异。
安枕溪,安然枕膝上,风雨不侵身。他的父母为他取名字的时候,希望他永远不受风吹雨打,永远快乐,父母想为他隔开风雨,让他做一个优雅的王子,住在安全的王国里。
但一朝王国倾覆,只需枕在父母膝上快乐的王子掉进了泥里,父母为了抹灭掉债务,不让儿子背着债务痛苦,选择了自杀,他们相信他们死了,追债的人就会放弃。毕竟年近七旬的老人带着五岁的幼童任谁也会心软,他们并没有还债的能力。
可是他们以为错了,追债人可不管是老人还是小孩,他们只管要债。祖孙俩被逼到了绝境里。
向南看着安枕溪,许久,心想,这样的少年确实该幸福,难怪主角受对他钟情了。
安枕溪看着地上那人,看了许久,“活着累吗?每一次呼吸伤口都在反复撕裂,反复流血,我可是练了好几天才把刀口掌握的如此精准的。你高兴吗,我为了你花了好久的时间呢。”
少年的声音一点都不清冽,很是嘶哑,像是喉咙里含着一口沙子,沙子反复摩擦着喉咙,带着血腥的味道。
“求你,放过我……嗬嗬,我给你钱……很多很多钱……求……求你……”他后悔了,不该如此欺负人的,眼前的人就是个疯子。
安枕溪摇摇头,“我不要钱,我只要你的命。而且,你也活不了了,三个半小时,你的血快流干了,没人能救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