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还早,教室里零零散散的几个人。
迟雪吃了早饭,嘴里叼着棒棒糖慢悠悠地进了教室。第一眼就瞅见了正对着手机屏幕皱眉的郁束——她凑过去拍了下他的肩膀,“咋了?”
郁束回头一看是她,“刚刚给玉玉打电话……结果是别人接的。”
迟雪眨了眨眼,“谁啊,男的女的?”
“不知道……是男的……”郁束挠了挠头,“这人还把我电话挂了!”
迟雪问:“是阮叔叔吗?”
“不太像,阮叔叔声音没这么年轻,但又挺耳熟……哎我记性怎么这么烂啊……”
迟雪思索了一番,不知道想到了什么,“或许你可以问一问路岁寒这家伙?”
“我问他干嘛——”
“毕竟你俩跟阮玉认识这么久,你记性烂,他记性好,人缘也好,知道也比你多,不问他问谁?”迟雪理所当然地说着,“况且说不定是合租室友、朋友呢……”
说这番话的时候其实自己心里也没底——要真是那个姓贺的……迟雪下意识抿了抿唇,有点担心阮玉。
“不可能!合租室友?就算要找室友也可以找我呀!我是他发小!跟他关系那么好,为什么还要找其他人啊!”郁束震怒,“这人到底谁啊,凭什么替玉玉接电话……靠,又挂我电话,这人心虚?”
打了好几通过去,无一例外不是被挂断,直到最后发现自己被拉黑了,气得站起身便要往外走——
迟雪拉住他,“干嘛呢,等会就上课了,你要去哪?”
“上个屁的课,玉玉就我跟路岁寒这两个朋友,交新朋友了我也不可能不知道——备忘录有记录过阮玉家的地址,我现在过去会一会那挂我电话的傻逼到底是何方神圣!”
“……那也至少跟老师请个假啊,本来班导对你印象就不好,什么也不说就不来上课回头又要请家长了。”迟雪的话及时拉回他的理智,郁束犹豫再三点点头,便跑去了办公室。
她看了一眼还在后排把头埋进胳膊里睡觉的路岁寒,微微叹了口气,拿出手机拨了个号码,接通后小声地说道:“哥,玉玉他好像还在跟……”
郁束换乘了好几辆公交车才到了目的地。他看了一眼手机屏幕又看了一眼眼前的街道,气得皱眉。这两天雨下得频繁,踩着湿滑脏乱的地面才勉强找到与备忘录地址完全符合的一处地方,爬了好几层楼梯,站在门前犹豫了两秒,才敲响了门。
打开门的是阮玉。脸色苍白、神色不解。阮玉看着累得喘气的郁束,“你怎么……”
“我来看看你。”郁束面无表情,“今天是不打算来学校了吗?”
“不是,”阮玉摇了摇头,“时间不是还早吗?我刚收拾完碗筷跟打扫卫生……”郁束这时候才注意到阮玉身上套好的校服,神色也不像在撒谎。
“那是谁接的电话?”
“什么?”阮玉微微一愣,“你先进来吧……我给你倒一杯水喝。”
“就是,早上,我给你打电话,但是有另一个男的,替你接了我电话,那人谁啊?”郁束打量了一遍房间构造,却并没有看到自己猜想中的另一个人的身影。阮玉僵了僵身子,皮笑肉不笑地回应道:“你在说什么啊,我家里……一直都是我一个人,没有其他人。”
郁束皱了眉,“阮叔叔跟方阿姨他们呢?”
“他们忙……没在。”
“哦——那也总不能是我幻听了吧?我连你的声音都分辨不出来?”
阮玉有些头疼,声如细丝,“你就当自己幻听了……不可以吗……”
郁束有些没听清,“啥?”
“没什么……回、回学校吧。”
“玉玉,你到底怎么了?到底出什么事了啊,你回答的话永远是牛头不对马嘴,我又不会吃人,有什么事情不好跟我讲啊真的是……”
阮玉仔细地听着,眼睛始终疲惫地垂着。
他怀孕了、他被强暴了、他是怪物……
好多,他能说吗?
阮玉下意识望了一眼卧室的房门,又连忙收敛回来,下腹部的隐秘部位又在开始淌水,他浑身黏糊糊的不舒服,想洗澡,偏偏郁束找上了门,穷追不舍地询问他。
“我没什么……我说了我没什么……”
“你……!”
郁束无语片刻,“你牛、你牛逼行了吧——总是这样子,知不知道我很担心你?你是把那人藏起来了?我认识那人吗?或者见过?你只用告诉我这个就行,我答应过阮叔叔会照顾你的,你平时不愿意搭理我就算了,不拿我当发小也算了,我就想知道刚刚接电话的到底是谁!”
“……这么在意这个干嘛。”阮玉的声音轻飘飘的。
“怕你遇到了坏人。”郁束敛了眉,软了语气,“你要是再像之前那样……被人欺负了也不说……进了医院才让我知道,我会很难受。”
很愧疚。
阮玉沉默了片刻,看着发小的脸庞——要是郁束知道,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