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汪盐利落地把衬衫掖进一步裙里,特别地赶,好像后头有什么人要吃了她。她再把头发挽成个低马尾,回头乜他一眼,“狗不在人类范畴之内。”

某人狡黠地笑,“嗯,狗也不爱打听。不像你们人,言之凿凿地守诺,掉头就告诉狗了,还爱打听别的狗事。”

汪盐听他这么说,面上起了颜色地回头刚想骂他什么。

孙施惠重重一个喷嚏,打得洋相极了。

一个起头,接连不断地。

汪盐倒比他轻症些,她一个晚上,躺在床上,像个太后老佛爷般地被服侍了,临了还说些风波话,“我觉得我就是被你传染的。是你先嚷着头疼头疼的。”

孙施惠去找纸巾盒子,然后结结实实擤着鼻子。

他拖沓着些鼻音,不谈他夜里那阵迷信的话,只说汪盐,“有项竞技比赛你可能能得第一名。”

“什么?”

“赖。”

说完他就把纸巾盒扔给她,出房门去了。

一早和阿秋交代着什么,再去爷爷院子里的时候,他戴着口罩。

老爷子躺着在吸晨氧,倒是富芸芸难得开金口地问一句施惠,“你怎么了?”

“伤风了。怕过给你们。”

琅华与汪盐前后脚跨进门槛,她看他们夫妻俩约好的戴着口罩,只轻蔑一笑,“矫情。”

富芸芸便要阿秋给施惠和盐盐煮点凉茶喝喝,叮嘱他们多喝水,风热感冒嘛,吃点银翘解毒丸。

主要话头还在施惠身上,说他应酬多,酒也喝得多,热一场冷一场的,最容易招风。

那头,孙开祥吸完氧,难得几分精神,朝富芸芸道:“你的凉茶没准真得有效。要阿秋教给他们自己弄。”

话音里的意思,富芸芸从前煮给他喝过,尤其酒后热伤风这种。

富芸芸见他难得这样振济精神一会儿,稍稍鼓舞孙开祥的口吻,“你那会儿不是这么说的,打死不认伤风这回事。说能解酒的只有下一顿酒。”

孙开祥接话,“嗯,所以你妈让我伤风期间吃轻淡些,汤嘛也淡一些。你倒好,给我骨头汤里搁了一把盐。”

老黄历的事了,两个老的你一言我一语的。

孙施惠在边上喝茶,倒也很给面子地附和一句,“这样伤风肯定好了,一把盐肯定要的个一热水瓶的水灌一下,这么个浇法,什么伤风也灭了呀!”

端午过后,爷孙俩有着说不明的乌云密布感。今天难得,互相肯接两句,连阿秋看着也跟着开怀,打趣施惠,“你的声音听起来倒是比盐盐严重些。也要她给你搁把盐,你灌肚肺去!”

小时候,阿秋做肚肺汤。新鲜买回来的猪肺子,都是通在水龙头上接水,灌透肺子,一遍遍套进里头的血水的。

施惠一早伤风,心情却不错,连阿秋的玩笑也跟着买账,“她不用搁,她不就是个盐罐子吗?”

施惠一日三餐的桌上鲜少说笑的。要么和爷爷说公事,要么一板一眼地问候爷爷每天身子情况。他每天来这院子,就跟工作应卯一样。这一向老爷子身子萧条下来,施惠一应免了来客上门打扰,也轻易不同爷爷说事务,只是每天过来的神色很凝重,引得一家子都不大痛快。难得他开怀几句,连老保姆都跟着松泛些。像霁月光风一般,大抵这就是一个家主心骨的意义。

一通早饭,中西都有,琅华却重重搁下筷子离席了。

说实在受不了这些成双入对的戏码。见琅华不快离席,富芸芸自觉今天话多了,不等爷爷发话,孙施惠先宽慰她,“她一向这样,听不下去就走。不针对任何人,纯粹她能听得进去的,少之又少。”

“我们这位姑奶奶,成也脾气,败也脾气。”

孙开祥早绝了给琅华找人家的心思了,只偶然灰心起来,“怪我把她容得太过了。”

阿秋在边上听着富芸芸的吩咐要去煮凉茶,她到底资格老些,有时候说上几句,老爷子也买账,“小时候爹爹惯得嫌狠,倒是长大后,没遇到同爹爹一样纵容的人了。这样做姑娘再去嫁人,是要吃苦头的。”

老爷子灰心凝重,“她还嫁什么人,只好好顾好她自己就够了。”

孙施惠简短用了早茶,最后拿茶漱口,想起什么,幽幽道:“那也未必。”

爷爷才要看他问他什么,汪盐在桌下踢他,示意他不要多嘴。

孙施惠好笑地看她,“我是说……一辈子还长得很,万一她就遇上了呢。嫁人这事,也没人规定是二十岁女人专有的。”

爷爷不大认可,几分交代身后事的口吻叮嘱施惠,“你姑姑任性且跋扈,年少的时候寻个门当户对的婚事,还有我们给她撑着。没了我,你再轻易说不动她,还嫁什么人,平白把自己的家私去贴男人罢了。她能看上什么人,全是些轻骨头的主。”

孙施惠莫名投一眼汪盐,仿佛在说,听见了?

爷爷不会肯的。即便是孙津明,孙开祥也不会肯的。他可以提携青睐一个年轻人,但不代表认可他做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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