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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当真气得不轻的样子,抽解开他的领带,径直往地上扔。

随即,盖棺之论的样子,“今天先到这里,你去睡觉。什么事,等天亮再说。”

汪盐扭头就走,走了两步又折回来,征询的口吻,“所以,现在房间我能用吗?施惠少爷。”

座椅上的人,阖目也不看她,只幽幽道:“好了,别闹了。”

直到孙施惠休憩了会儿,也平静了会儿,回房洗漱后,才发现侧躺着的汪盐没了往日老早把帐帘四角放下的习惯,她最怕有蚊子咬她的。

没支帐帘前,有回,她被咬着了,大半夜坐在床上抓。问为什么它们都不咬你。

孙施惠被她的动静闹得心烦,因为它们也知道你血甜丝丝的,欠咬。

跨上床的人,去解四角的挂钩,再细致地把每一处帐帘掖好。

平心静气地躺下后,他来掰一直直邦邦侧躺着的人。

两遭施力,她都不肯回头。孙施惠不快地问她,“明天,都说了,明天我用印给你。这大半夜地非得和我闹是不是!”

话不投机半句多,汪盐已经对他死心了。后背朝他,他的下颌刚挨到她的脸,汪盐就冷冷出声,“别碰我。”

这话她之前也总说。孙施惠每回都哄着她半推半就,偏今晚,他到底理亏,也实在没多少精神来折腾。

托词明天再说,是不想二人这个档口闹不愉快。孙施惠拨汪盐的脸来看,是的了,他远没有彻底娶到她呢。

再看她气鼓鼓不愿意搭理他的样子,干脆手一丢,跌回他的那一半位置去,嘴里自嘲道:“我没那么龙马精神。呵。”

偏就这句话点着汪盐什么了,她越想越气,“施惠少爷,吵架得有吵架的样子。我已经躺下了,你如果有起码的绅士风度,就去睡你没人敢进的书房去!”

边上人听她忿忿阴阳怪气这么一句,跃起身来,当真要去,随她的心意,分床睡。

结果刚起身,他又改主意了,回头来,扯开帐帘,“我凭什么去,我哪里都不去。我睡我的一半,碍着你什么了。汪盐,别给我咬文嚼字,我说的是我的不是你的吗,我说你不信我!”

他说着,拿着枕头到了床尾去,摆出一副眼不见心不烦的嘴脸。

汪盐也不看他,只觉得滑稽,当初是谁赖也要赖在床上,哪怕睡床尾,然后大半夜和稀泥也要搬到床头来。

这会儿,又摆出这傲娇的割席样,甘愿去床尾了。

床头的人怎么也睡不着,恨恨翻身的动静,原以为孙施惠会嫌烦和她怼几句,没有,那头一点动静都没有。再过了会儿,汪盐才发现,床尾那头的人,居然雷打不动地睡着了!

次日,孙施惠醒来的时候已经日上三竿了。

身边的人也早没影子了。

有人简略洗漱,他晚上回来时就没断篇,一觉睡醒,昨晚的一切都很清爽。

去爷爷院子吃早饭的时候,冷着一张脸,包括刚回来的齐阿姨在内,没人敢和他搭话。

他只喝半碗冷粥汤,从院子出来,正好与阿秋打了个照面。阿秋刻意等到日头出来,才预备跟施惠说爷爷的身后事。他听了两句,面上不大高兴的样子,只要阿秋看着办。

片刻,换了个话题,孙施惠问,“昨晚,爷爷和盐盐说什么了吗?”

阿秋只摇头,说没说什么,就聊了几句吃鲜肉月饼的事。

“倒是津明,”阿秋如实告诉施惠,“好像有什么东西和盐盐拿错了,商议着换回来的。”

孙施惠听着凝眉,“什么东西?”

“我哪晓得呀。”

孙施惠眯眼,面上不显地预备出门去。

阿秋还想提醒施惠什么的,盐盐这向胃口都恹恹的,别是有了吧。

那头的人,脚步迈得快,早走远了。阿秋朝他背影牢骚句,天天忙,该抓紧的事一点都不晓得。两个人都任性!

孙施惠快十一点进公司的,他进来第一件事就是找孙津明,秘书那头说,孙副总出去见客户了。

孙施惠闻言,笑得诡异,冰美式不好好喝,晃荡里头的冰吃,再没头没尾地跟秘书抱怨,“他倒跑得快。”

没事念个什么号丧经。合着全天下就他一个男菩萨,是吧!

秘书没懂。

某人也不介怀,收拾心神准备工作,顺便知会秘书一声,“帮我打个电话给何宝生,就说我下午过去一趟。”

秘书致电后,内线切进来,说何律师在线,要不要接?

孙施惠抄起听筒接了,单刀直入,要何宝生传真一份副本给他。

何某人在那头,说不明白施惠的意思。

孙施惠要何宝生少啰嗦,“我要一份副本。”

“施惠,你这份遗嘱是你爷爷单独手写的。你不签字,没有任何正副本使用传阅的权利。”

“那么我让爷爷亲自打通电话给你?”

何宝生不置可否,只略微过问一下施惠需要的用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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