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姑娘莫慌,这毒不仅会影响这些,还会使人的记忆退化,也就是说毒发之后你的兄长只会记得儿时那个年纪的事。”男人望着她变了又变的神色,心下有了些猜测,但他只是个大夫,这府宅深重,一些事他也不能过问,“这样吧,小姑娘,我帮你把把脉,如若你被那毒一并给侵蚀可就不妙了。”顾临渊老老实实上前靠近他,男人身上有一股很好闻的清香,她总觉得在哪里闻到过,却一下子想不起来。何逸神色镇定自若地把完脉,不动声色地瞧了门口那丫鬟一眼,温声道:“如玉姑娘,劳烦替我打一壶水来,这药需要配着热水服下。”那名叫“如玉”的丫鬟一口应下,殷勤地跑出门去,何逸飞快地挥袖带起一阵风将门合上,然后低下头望向身前的小女孩,后者一脸“就知道你有话说”的表情。他确认了一下四下无人,便压低声音道:“你体内的毒和他的效果相似,却并不相同,我这里有一粒解毒丸,你且留着……”后文她大概能会意,卫鞘此人喜怒无常且难以令人信任,不如狡兔叁窟留一手。只是有一点她尤为疑惑:“为什么帮我?”何逸微微一笑:“身为医者,我不渡人,你要去求那佛渡你吗?”啊…圣洁的光芒一下子出现了呢…他的微笑简直散发着一股悬壶济世的圣光,顾临渊竟一时哑口无言,只好相信了他这番说辞,在古代确实有很多这样的仁人志士,无论是否身在朝野都愿意无私地去济世救人,这炽热的仁心是她在现代难遇的。“那就…多谢您了。”她只能郑重地鞠了一躬,将解毒丸收入囊中。恰好此时,那名丫鬟提着一壶水推门而入,见顾临渊与何逸站在一起、神情凝重地望着床榻上的少年,赶紧松了一口气,露出一抹殷勤的笑容:“何大夫,水打来了。”何逸颔首,唇角始终噙着那抹极富亲和力的微笑,“辛苦你了,如玉姑娘果真能干。”在这个社会,女性若是被男性夸赞一句那可是莫大的殊荣,更何况何逸与这个如玉丫鬟的身份可是奴与平民,姑娘自然欣喜若狂,“高兴”二字给写在了脸上,便不再提她暂时离去一事。何逸似乎深谙其道,只是一个小小的夸赞便将此前的事情一笔带过了。水来了,他便专心于手头上的事,将此前磨碎的药粉以热水冲泡开,他托着伏湛的头将药汤喂下,少年的唇瓣被濡湿,很乖顺地咽下了所有药,只是眉头微皱着,说不定是因为那药实在太苦了。“好了,”男人起身拂去衣袍沾上的药灰,“先让他休息吧,此后这种药一日服用叁次,七日左右,他身上那几处刀伤也就恢复得差不多了。”几处???何逸笑着望向目瞪口呆的小女孩,顺手给少年掖了掖被子,“嗯,他中了九刀,所幸未及要害,都已经包扎好了,放心吧。”我擦,这么牛。顾临渊直接听呆了,她在现代压根没见过身中数刀还能好得这么快的,不死都是万幸了,怎么放在医学不发达的时代还变成“伤得不重”了……?
“多亏我们何大夫心善,用仙草熬制药膏帮助止血补虚了呢!”如玉插了一句,一边调笑般抛了个眼神给何逸,男人适时地接过话头,“是这样,殿下吩咐让我尽全力医治他。”又顺便吹了一波卫鞘的好。说卫鞘好顾临渊可不敢恭维,她原本就只是打算过来看一眼伏湛的伤势,如今听大夫这样一说也就放了一半的心,于是客套几句便回了自己的房里,沉灼槐正站在屋子中央等待她。他的眼尾下垂,右眼睑下的泪痣衬得他的气质格外忧郁,一见她推门,他便挪步上前,深沉的绿色撞进她的眼帘。“你不可以再使用禁术了。”他的眼睛里像是藏着山雨欲来的天空,连同语速都快了几分,“此前我直接传授给你的结咒之法本就是半成品,并非一旦使用便能有效,若是失败则很可能反噬自身,若不是我不断给你灌输功法,你不可能完全发挥禁术的效力……昨夜那一次纯粹是你抱着侥幸来使用,还说不需要我…”他的手虚虚地扶着她的肩,将头靠近她的脸侧,她甚至能看清面具上材质的细小纹路,“你知道不需要我的后果是什么吗!如果再这样无度使用,总有一天你会被反噬,会…会死的。”好家伙,顾临渊睨着他。此前她确实以为禁术能让自己摆脱某些束缚,但现在看来距离从心所欲还有段距离,他的话倒是让她想起一个月前的一些话,是他亲口向她灌输的:他可以传授她很多由他改编的简单却有效的禁术,至少能够抵抗习过武的凡人,她可以随意使用,不用担心被道修发现。而如今他亲口告诉她:必须依靠他?“那是生存的本能,沉灼槐。”她低头望着他半透明的身体。“你完全可以告诉我你需要我,然后我会帮你解决。”他低声附在她耳侧,“我本就是用于减少你的任务难度的,你应该好好利用,没必要去豪赌。”她当然知道使用禁术有问题,但既然是他主动提起要教授,她肯定不会拒绝,毕竟她也没忘记最初的任务是什么,所谓的系统自然也在她的嫌疑名单内,只是没想到他突然要求她中止使用禁术,难道这其中果然有什么问题?“我明白了,”她点点头,“但我不太相信赔本买卖,你会让我白嫖?”沉灼槐隔着空气抱了抱她。“这就够了。”他柔声说。作者嘚吧嘚:(一个奇怪小剧场)小鞘:我就是泉宁第一霸总!(拽)小顾:(翻书)你那不叫霸总,我们现在是在封建社会…你那叫霸道地主阶级。小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