哒哒哒、哒哒哒。顾临渊紧攥着缰绳,身下的马儿沿着林间小道如闲庭信步般踱着。距离那件事情过去已经不知几个月了,卫鞘没有来找她的麻烦,甚至连愤怒都没有一丝,正如她所预料到:卫鞘对她的感情不过是求而不得的过激反应。不过有时她也会怀疑是不是何逸动了什么手脚让他闭嘴了,有时她又猜测那个梦是不是真实的,可她不喜欢多问,何逸在的时候没有直截了当地问,他走之后自然也不会四处打听。似乎是窥见了她除了禁术一无所有的境地,沉灼槐勤快了许多,时不时就跑出来教她深入了解这个世界,偶尔还会预知一下危险,不过准确率也不咋地,顾临渊不止一次吐槽他不要总是说这里不好那里不对劲,这样搞得她神经兮兮的,沉灼槐只是一笑带过,也不见他改一改。——不过没关系,她好歹自己学了些把戏,能对付一般的成年男性就够了,现在也没人会认出她的伪装,花在道具上的那些银子可不是白砸的,至于禁术,他们之间似乎有一种隐约的默契,互相之间缄口不言,并不代表内心会有腹非心谤的时候,她时常会揣度他的目的,但这些并不方便摆在明面上,她还在等待一个机会。偶尔,也只是偶尔,她会提起一个名字,然后他们之间只留下更深重的死寂。“他不是男主角。”沉灼槐的声音又轻又柔,像是如棉花糖般的一场美梦。“我知道。”男主角是不会死的。“其实我一直在怀疑一件事…”男人轻飘飘地落在她面前,就这样盘腿坐在马头上,没有一丝一毫的重量,“你对他的感情,到底是什么?”他碧绿的双眸透过面具静静地凝望着她,等待一个回音敲在心上。在他如这片土地、这个世界般贫瘠的词汇量中,再拣出形容情感的词,也就不剩下几个了,他仔细想了想,无非是爱与恨、喜欢与讨厌,喜怒哀乐、贪痴嗔怨。顾临渊仰着头思索片刻。“相濡以沫吧,人心总是复杂的,你不能强求爱或者不爱,时间会走,我也会变。”她低头笑了笑,视线恰巧与他交错而过,“他也说了,他是我的弟弟,而我是他的…光。”沉灼槐半晌没说话。“我不明白:光呵……那种虚无缥缈的东西…要是我现在说,其实你也是我的光,而且在更早的时候…你,会不会也像那样待我?”他低低地呢喃,又自顾自地摇着头,像极了失意的情郎,眼角那颗泪痣更是令人入戏。顾临渊直接给了他一个白眼。“你他妈脑子赶路赶傻了吧?要知道我可没忘记我是怎么从床上落到这种境地的,睁眼第一个人就是你,怎么看怎么不可能对你好啊傻叉……要不是看你一直以来对我还不错,怎么可能对你有好脾气。”是啊,她和伏湛也不过几天的交情而已,在这个“随意传播荷尔蒙”被允许的情况下,她也变得这么多情了嘛?沉灼槐似乎抓住了什么关键信息:“这么说,你看到的第一个人真的是我……?”顾临渊心头一紧,“怎么?难不成作者还派了其他系统给我?”她可不能让他知道白清延来过的事情,不然那颗作弊似的铃铛可就藏不住了。“没什么……”沉灼槐摇摇头,又从马头上飘到了她身边,似乎刚才他们之间的对话不过一场无关紧要的小剧场,“你还记得我教你背的道修及魔修等级吧?”妈的,这家伙抓着她天天背,说是入宗门要考,虽然听到这个消息她第一反应是感动,但更多是痛心疾首:原来穿越了还是逃不开考试的魔爪啊!练气、筑基、金丹、元婴、分神、合体……总之这个世界大家水平普遍偏低,好像直到小说结尾才出了俩大乘的男女主,相对而言,魔也差不多,除了缚杀、夜弼、摄政王秦温还有个别高级魔族以外,大家都是菜鸡互啄,没什么强者。要说实力上乘的人,要属已故的蛇母和下落不明的缚杀他爹,一个魔族一个人族,结果生下了一个据说具有灭世之力的儿子。不过提及这里她就又不得不再吐槽一下作者的鬼畜剧情了,她真的不能理解,为什么缚杀一个最终实力接近大乘、手头掌握灭世之力的人,会被即将渡劫的女主一刀斩首,难道这就是手下都死完之后的心如死灰吗?“可能,以你的上帝视角来看,他们确实平均实力算是弱的,但你知道这是为什么吗?”沉灼槐温柔地笑着,不待她回绝,便以一种娓娓道来的语气讲述道:“其实此前,千华宗作为最大的道修宗门,还是有十几个合体道修以及个别渡劫道修的,只不过,那场魔族之乱,毁掉了整个道修界的顶梁柱。”?不对,她印象中魔族虽然激进派为多,他们跟随摄政王,却也没做什么发动战争的事,保守派少之又少,跟随魔王缚杀,更是再努力构建人魔和谐的局面,怎么可能……见她面上流露出不可置信的神色,沉灼槐放柔了语气,他的话像是绵绵细雨一丝丝渗透进她的想法中,“正因为那场动乱、作者尚未提到的动乱,才会让人族对魔族这么恨之入骨,缚杀做的,不过是赎罪罢了……他们骨子里那种弑仙杀人的本性是无法被抹去的,如果你多跟他们相处,久而久之就明白了。”好吧好吧,反正他是系统,他的话听一听总不会错的。“不过魔族的天克不就是道修?我记得那些魔连道修的法器都不能碰吧?”一碰就死,如同纸糊。“高级魔可不一定,低级魔确实连天赋稍微好一点的练气弟子都打不过,但中高级魔可以抗衡金丹、元婴级别甚至往上的道修,更不用说那次魔族动乱里有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