侧过脸,顾临渊这才明白什么才叫做沉灼槐口中的“神明”——因为她看他们、看她的眼神和脸上的笑容,都和常人差异太多,因为他们根本不是一种东西,林沧海心知肚明,并且一以贯之。
“他极端卑劣而自私,不是吗?”顾临渊沉默片刻,“我觉得他…他其实也有他的温柔,只是——”林沧海不屑地笑了一声,这是顾临渊第一次听到她这样笑,也不知是在嘲笑她的心软还是嘲笑她的单纯。“等你能够真正看清他的目的、或者等他愿意亲口告诉你,你就会明白我想要表达的是什么了,”她转过身,身体逐渐透明,如同一场雾,飘来时带给她的不过是迷惘,而当她离去时,她又好像什么都没有明白。“得了,你的任务也差不多了,要想回去的话,就拿系统召唤我吧。”时间在她的脚后跟消失在不远处时再度流转,顾临渊抬首,缚铩已抱着她越过人群和夜弼汇合,他的步伐很快,几乎是踩着水滴向前,老者甚至没有反应过来,他便和夜弼并肩站在了一起。与夜弼随行的还有记忆力极强的海族魔,见到缚铩的瞬间,他们齐齐跪地,将右手握拳抵于左肩,用古老繁杂的海族语宣誓着他们的忠诚。事态比较紧急,他来不及一一介绍,顾临渊便在他的怀里安静看着他颔首后又突然开口,说的也是极其标准的海族语,把要交代的迅速交代完,他才再次转向身后乌泱泱一大片道修,眸光凌厉。“铩。”简短的一个音节,掷地有声。在他话音落地的一瞬间,数道天雷劈下,将保护阵的阵眼径直震碎,与此同时,无数魔族精兵爆发出各族特有的吼声,从他的两侧一拥而上——他不在乎史书如何攥写他的故事,枭雄也好、奸邪也罢,他要他的恨意如疾雷流向大地、踏遍原野,该铩的、一个都不要留下。----“你当时同那些漂亮的海洋生物都交代了啥?”留下一名年轻的小将收拾残局,缚铩抱着顾临渊随夜弼回到驻军的地方。这里远离附近的大城,原本是一大块被千华宗强占而废弃的良田,后来因为和百姓存在纠纷引起当初的皇弟警觉而被迫冷处理,摄政王早早下令在此地驻扎人手,把它一步步改造成了一个小型村庄,正所谓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她的人手在这里运转了将近百年,竟没有被千华宗发现。又或许,发现后被仲灏无声地压制下来。“一份名单,”缚铩想要起身给她端药,又被夜弼给拦了下来,两个人因为不同程度的伤势而躺在一张床上,等待挨白鹤的骂,“之前把全知视野铺开到了整个千华宗,极端的、奸恶的、毫无道德和人性的,都被我记了下来。他们该死。”夜弼将药渣撇开,顾临渊接过药碗舀了一口,脸上直接戴起痛苦面具。“白辛仁那一脚可不是白搭的,若不是袭给你起了一点保护作用,你的肋骨起码会断掉五根。”白鹤重重叹了一口气,又望向她身后的黑蛇,“你无药可救,躺着罢。”显然是对之前他执意要抱着顾临渊一起休息很有意见。缚铩眨眨眼,不想搭理他,手臂轻轻环上自家老婆的腰,用温和的道修之力无声修复着她体内元神的损伤,“他的意思是我还不能服药,”自己的身体他再清楚不过了,刚下战场的状态尚未恢复,如果贸然服用压制毒性的药,只会让他经脉爆裂,“等这段时间过去,风波平定,我一定会好好活下去。”“前提是能活。”夜弼坐上床侧,毫不留情地戳破他,“你之前跟我算了那么久的毒性,为的就是能在最快的时间内把力量提升到最强吧?这下好了,你强了,你也死了,留着人家顾姑娘守寡,真有你的。”缚铩默,良久才低声道:“她属于她的世界。”他不能用爱情来把她捆绑在这里,这个糟糕透了的世界配不上她,他们这些虚无缥缈的人…也是一样。设定好的轨迹迟早会走到尽头,虚构的故事总有结局,当那一天到来,她还记得一切,可他呢?新的轮回还会允许他保留记忆和爱意吗?顾临渊没说话,她知道他的心里此刻并不舒坦,饶是她这样大大咧咧无拘无束的人,也不知该怎样逗他开心。如果按照林沧海说的,她其实已经把回去的任务完成得八九不离十了,可看她的意思,她似乎只能一个人回去。完蛋,她也eo了。——作者嘚吧嘚:百度搜索“中毒能不能做爱”后,我陷入了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