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夫子教诲一类,再配上他那张清逸的脸庞,在她面前简直像是误落入蟒精巢穴的小书生。
小郎君天然清朗,纵使无情也动人。
成璧已许久不曾与人这样深入交谈过。单论词赋,沉宴便时常接不上话,鱼庭真不过会些花间艳笔,再移开谈就开始支支吾吾,更不用想与他们剖析政见、阐明抱负了。今日的女帝可以说是如获至宝,知他还未开窍,也觉如此甚好,便放下了帮他开窍的念头。这是后宫里独一份的雅人,风骨格调俱在,又能与自己慷慨论道,何苦让他落入小情小爱的窠臼之中呢?
若真让他学了沉宴那样,日日怨夫似的守候着她的爱宠,才叫暴殄天物呢。
“陛下方才说的这个案子,臣侍不敢妄下论断。”
“无妨,朕也未要你真拿个主意出来。不过是觉着多个脑袋,总比朕独自闭门造车想得齐全。”
“陛下太过自谦。”
骆寒洲认真思索片刻,才犹犹豫豫地看向她,声音显得有些拖泥带水,“若陛下真有此心,臣侍倒是想见一人。陛下……应将此事说与他听。不过这也仅是臣侍一人之见,不足为信,陛下顺心才是最要紧的……”
“嗯?要朕说与谁听,竟让你如此难以启齿?”
成璧唇角依旧带笑,面色却已倏地沉郁下去,连眼神都是冰凉的。
“是……是……”
“呵。朕怎么忘了,你也是清流,但凡清流,便绕不过那一位。”成璧倾身逼近了他,笑意幽微,“容珩。”
“骆寒洲,你想让朕,去向行刺于朕的反贼问计。朕猜的可对?”
骆寒洲心胆俱寒,骇得忙跪下叩首:“臣侍不敢为罪人申辩,只是太傅……容珩他通晓山川地理,材高知深,绝非臣侍所能比拟,若陛下能化为己用,也算是让他为国赎罪……”
“真是会戴高帽的。不用他,反倒成了朕的不是。那朕便如你所愿!”
成璧阴着脸,起身越过他拂袖而去。
骆寒洲跪在地上大气不敢出,待女帝芳踪杳杳,这才拂去额上冷汗,心口扑通扑通直跳。
他见着的这个女帝,与传闻中的暴戾恣雎大相径庭。和他秉烛夜谈之时,温和从容,见解通达,是第一流的扫眉才子,亦有明君之相。然言及容珩,她却像是变了一个人。
想来是容太傅曾让她痛得太深,坼开了揉碎了,又融进骨血,藏在最深的角落。
龙有逆鳞,触之即怒。容珩,是她的命,也是她的劫。
今天烧太高了,先放一章,没有调首行缩进,等好点再来吧。另外下一章有高血压操作,大家千万别忘了女帝最会演戏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