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看张着嘴巴唾沫横飞还在不停的的说话的妇人，顾暖暖终于渐渐从发懵的状态中慢慢的恢復了过来。她定定心神仔细看过去，这才发现眼前这个自称“婶”的妇人可不是跟罗弘毅老家隔壁那个，一直都跟自家婆婆不大对头的李婶长得一模一样么?

难道她在幻境里也叫李婶?

顾暖暖瞪大了眼睛，听疑是“李婶”的妇人继续喋喋不休的絮叨:“前几年你们母子跟着他们在大屋住着的时候，那时候你们母子两个吃不饱穿不暖，可是干活却是最多的，就连昊阳那么小都要干活才能换吃的。后来他们不知道怎么得了一大笔银子发家了，你们母子两个被他们赶出来住在破房子里面，他们自己住着青砖大瓦房。

依我看其实这样也未必不好，虽然你们母子两个住的破破烂烂的，但是至少不用再被人整天跟使唤畜生一样的使唤着了，自己两个人过还能自在些。只可惜到了这个地步了，你对他们的心还硬不起来，你一软别人那可不就是可着劲的欺负你们母子?看吧，现在那伙子小的可不是也有样学样，欺负起昊阳来一点也不手软了么?我今天可是听说昊阳是跟着昊天、昊良他们出来的。怎么别人没事就他出事了?

你说你现在也就昊阳一个依靠，万一他出事了，你以后可怎么办?不说对不住弘毅，就是以后你孤零零一个人你还想他们那些吃人不吐骨头的东西会善待你?只怕是弘毅那边再传出来点什么不好的消息，你再没有娘家撑腰他们转手就能把你提脚给卖了你信不信?”

这一长段话“李婶”说的几乎是不带停歇的，顾暖暖不服气都不行，期间她几次想插嘴都发现自己插不进去，等“李婶”说完了她忽然发现自己已经到了一条小溪边。

溪水边孤零零的躺着一个小人儿。

隻一眼顾暖暖的心漏就跳了一拍--那小人儿除了衣服不对之外，那身形她真是熟悉的太刻骨铭心了。她猛地甩开身边的“李婶”疾走了几步，等近前再看清楚那个面色青绿，小肚子高高鼓涨起来的小人儿的容貌，本来已经回了的神又丢了。天旋地转、肝胆俱裂都不足以形容她此时的心情，她浑身颤抖的就扑上去:“昊阳……”

“天寿啊，那几个怎么能就这么丢下昊阳都跑了?”

边上那个酷似李婶的妇人怒骂着也跟着疾步上前扑上前去，她看见罗昊阳的样子心里猛地“咯噔”了一下，下意识的伸手去探了探昊阳的鼻息，这一探她顿时脸色惨白一屁股坐在地上哭嚎了起来:“弘毅啊，婶对不住你啊……你当初救了顺子一条命，我们一家一直无以为报，你临行的时候把他们娘两个托付给婶照看，可是就连这点小事婶都没能给你办好了，不止没帮着你看顾好他们娘两个，现在就连昊阳的性命都……婶对不住你啊--”

“该死的--”顾暖暖也探过了罗昊阳的鼻息了，发现他气息全无之后先是痛苦，然后咬牙切齿。这幻境还真是不客气，专门挑着人的痛脚哪里痛就狠狠的戳那里。不行，她不能眼睁睁的看着昊阳再一次死掉，哪怕是在幻境里，这一个不是真的昊阳也不行—

顾暖暖一下子眼睛里露出狠厉来，一时没法从身上找到帕子，于是直接就用手用袖子把“昊阳”鼻孔里、嘴巴里的泥沙、异物都清理了一遍，然后一把扯开他的衣服领口和腰带抱起他，直接单腿屈膝蹲下把昊阳翻了个身头朝下，肚子放在自己的膝盖上挤压。看着水一股股的流到地上，顾暖暖不敢怠慢，赶忙紧接着把人又放在地面上平躺着，

然后按着记忆中上辈子专门去培训过的急救知识里的要领帮着昊阳有条不紊的做着心肺复苏。一旁那个疑似李婶的妇人看着顾暖暖一连串的动作，顿时惊呆了，一时间连哭都忘记了。虽然看不明白顾暖暖为什么要那么干，但是她好歹还是知道顾暖暖这么干肯定不会对罗昊阳不好，所以她不敢打扰顾暖暖屏住呼吸提着心看着--

等真的看到昊阳悠悠的醒过来，睁开眼睛了她这才连滚带爬的过来在一边跟着又哭又笑:“活了就好，话了就好，阿弥陀佛，阿弥陀佛，大难不死必有后福……”

“娘亲。”睁开眼睛罗昊阳第一眼就看见顾暖暖，他带着哭音叫了一声，“我差点以为我再也看不见你了。”

“昊阳，是我对不起你，如果我没有那么软弱也许你就不会遇到这样的事了。”看着眼前这个昊阳虚弱的样子，顾暖暖一下想起上辈子的儿子来，她抱着他失声痛哭陷入了一种极度的悲痛中。

“娘，我不怪你。真的，我真的没有怪过你。”罗昊阳用带着浓浓的慕孺之情的眼神看顾暖暖，伸手帮着她抹眼泪，用带着嘶哑的声音软软的说道。

“告诉……娘，今天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你怎么会突然掉到溪里面去的?”迟疑了一下顾暖暖把到了嘴边的妈妈两字硬生生成“娘”字。眼前的小人儿除了装扮别的地方跟她的昊阳就是一模一样，哪怕她能辨认清楚可是一时半会之间却叫她怎么也狠不下心肠点破了这一切的虚幻，她用贪婪的眼神直直的盯着他的面容，泪流满面。

“是啊，昊阳，你到底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