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境中。
秦阮依附在墓碑上,垂眸望着蹲在眼前的男人。
他眉目如画,满身雍华和矜贵气度。
这么好看的男人,她想多看几眼。
三爷每年两次来万宝山的探望,对她来说何其珍贵。
她在万宝山太孤独了。
最初还能自言自语,说给天地间的风雨花草树木听,这样会让她觉得自己不是单一的存在。
她害怕孤独,享受自言自语带来的满足感。
这不过是仅仅催眠自己,天地之大,并不是她一隻亡魂。
可慢慢的,她越来越没有存在感。
时间久了,孤独也是会上瘾的。
她开始变得越来越习惯。
也找到了,抚慰自己灵魂压抑的方法。
那就是享受孤独,与其和解。
然而,每年三爷来万宝山的时间,依然是她最期待的日子。
三爷就像依赖药物让她上瘾,越是想戒,越是戒不掉。
在她与孤独和解,接纳孤独,享受孤独时,三爷成了她心底深处快慰的瘾。
她的世界除了孤单,就只剩三爷了。
秦阮在梦境中,再一次目送男人身影缓缓离去。
“三年,明年清明节我想吃黑牛舌饼,你能不能给我带一份?”
“不说话,我就当你答应了!”
明明对方听不到,秦阮还是衝三爷的背影喊着。
她语气焦急伤感。
“阮阮,醒醒。”
“是不是肚子饿了,想吃牛舌饼,我让人去给你买?”
“阮阮,阮阮——”
耳边响起男人温和宠溺地好听嗓音。
秦阮双眼动了动,密长睫毛微颤。
这次,她竟然听到三爷的回应。
眼前一片雾茫茫,刚刚还倒影在眼底的数道身影,再也看不到。
“三爷?”
她心下不安,在白雾中喊对方。
霍云艽把秦阮揽在怀中,温凉的手抚摸着她透着红润的脸颊。
许是秦阮的声音太过伤感,三爷心底怜惜大起,
他柔声回应:“在,我在这呢,丫头,醒醒。”
秦阮的梦话,太匪夷所思。
她语气中也饱含伤感,听起来可怜巴巴的。
他不喜欢秦阮这样。
他想看秦阮笑,想看她跟其他同龄孩子一样快快乐乐。
这是属于她这年纪该享受的肆意生活。
前十八年,她的生活太苦。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霍云艽心底,有个坚定的想法。
往后余生,他要秦阮潇洒恣意,光芒万丈,岁岁常欢愉,年年皆胜意。
这丫头天生就应该被宠爱,被呵护。
他愿以自身羽翼,护秦阮一生一世无忧。
即便他不在人世,也会铸造钢铁羽翼护她一世周全。
这是三爷第一次在意一个人。
这种感觉最初让他有些无措。
随着时间流逝,他对秦阮的毫无缘由的偏爱与维护越加无底线。
霍云艽眸光落在秦阮的腹部。
这里孕育着他们的孩子。
它,也许不是两人爱的结晶。
但是他跟秦阮一起期待降生的血脉。
秦阮缓缓睁开双眼,映入眼眸的是三爷白色衬衣。
她意识逐渐回笼,抬眼望着拥着她的男人。
“三爷?”
霍云艽垂眸,对上秦阮迷茫小眼神。
他唇角微勾:“醒了,一直在说梦话,是不是饿了?”
秦阮眨了眨眼,她倒是没感觉饿,就是有些不真实。
这人不是走了,怎么又回来了。
秦阮伸手摸了摸三爷精瘦腰身。
对方的体温,告诉她眼前的男人是真实的。
并不是梦境中,让她抓不住的虚幻身影。
“你回来了啊。”
秦阮感叹出声,语气中糅杂着其他情绪。
霍云艽眉梢微挑:“不想看到我?”
“没有,有点不真实。”
秦阮脱离对方的怀抱,梦境中的孤独与压抑,还在压在她心头,有些没缓过劲来。
她坐起身,看了眼时间。
倏地,她脸色微变,扭头看向倚在床头的男人。
“你身体没事吧?”
“你看我像有事的样子吗?”
霍云艽拉着秦阮的手,食指轻轻抚着她的手背,有些爱不释手。
明明吃了灵虚子的药,不知道为什么,在刚刚跟秦阮短暂相拥后。
之前消失的那股燥意,再次不受控制涌上来。
他已经感受到焦躁,在与他强大的理智抗衡。
身心在渴望秦阮,理智又让他远离。
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