贝靳州哪里知道,苏静书心底的百般滋味。
她十年的感情,十年的追逐,都在今天被霍奕容亲手打碎。
她多希望这一切都是谎言。
真相如此残忍,将她鞭打得遍体鳞伤,体无完肤。
一颗心满是窟窿,四处漏风,找不到避风的港湾。
这一刻,她不知道去怪谁。
怪当年自己的愚蠢,怪南宫昶的有意欺瞒,还是怪三爷……
不,她不能怪三爷。
想到从前对霍家,针对三爷的种种算计,苏静书感到头晕目眩。
她死死抓着贝靳州的胳膊,身体不住地颤抖。
苏静书已经连离开的力气都没有,她对身边的男人哽咽哀求道:“贝靳州,带我走。”
听出她的哭腔音调,贝靳州把人揽在怀中,大步走出去。
他带来的手下也立即收回武器,转身跟上去。
霍奕容望着苏静书一行人离去的背影,敛起眼底一抹暗藏的危险。
他薄唇抿成一条直线,俊雅容颜的愠怒之色不减半分。
得知苏静书这么多年来,费尽千辛万苦爬到苏家掌权者的位置上,只是为了南宫昶一人。
他的心情非常微妙,有愤怒、气恼、无奈,也有一丝丝不好受,以及对苏静书的怜悯。
这个女人因为一个谎言,竟然苦苦追在南宫昶身后十年。
她瞒着所有人,对南宫昶痴心一片。
一个人有多少个十年。
他亲手打碎苏静书十年的信仰。
自以为是天堂的安逸之地,打碎那层不稳固的墙壁后,露出的是无尽深渊。
往后余生,苏静书都将会活在痛苦中。
可这些,都不足以安抚,霍奕容为当年三弟救下苏静书而感到不值。
如果当年,三弟没有出国,如果当初陪在苏静书身边的是霍家暗卫。
这十年的误解,是不是就不会发生。
南宫家不会越来越张狂,找不准自己的定位。
苏静书会不会把这份情感转移到三弟身上,从而可能会成为他三弟妹,或者是他的伴侣。
霍奕容沉思面容露出失笑,他轻轻摇头否认。
苏静书不会成为他弟妹。
三弟的性子,冷心冷情,他跟秦阮的结合,是彼此之间莫名的气场相吸。
要知道,三弟在皇庭酒店并没有喝醉。
可他还是选择跟秦阮纠缠一起。
灵虚子曾说过,秦阮或许就是三弟的命定伴侣。
对方也不太确定,霍奕容却觉得这应该就是事实。
这几个月来,三弟跟秦阮相处的点点滴滴,他都看在眼中。
他亲眼看着前二十八年如苦行僧,生活无趣而乏味的三弟,在对待秦阮的任何事上,永远将她排在第一位。
衣食住行,事事插手,把秦阮照顾得可以说是无微不至。
这样有烟火人气的三弟,霍家上上下下都看在眼里与心底。
他们表面平静,内心却极为震撼。
这次针对南宫家的a级行动,可以说是向霍家上上下下,来宣告秦阮已经是霍家下一任主母,这是板上钉钉的事。
现在的秦阮,已经被三弟放在心尖尖上。
霍奕容用力捏紧手中的栏杆,又缓缓放开。
他不喜欢这样迫不及待为秦阮铺路的三弟。
对方这种安排,总有种交代后事的感觉。
“二爷,三少夫人回来了。”
身后一名手下走来,低声禀告。
霍奕容华丽嗓音透着一抹低哑:“到哪了?”
手下:“刚进宅门。”
“备车,去见见你们日后的女主子。”
“是!”
手下立即去准备。
……
秦阮从进了霍家大宅后,脸色是越发不好看。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这一路上,她总感觉有什么东西跟着她。
冥力四处探去,什么都没有发现。
直到在车开进霍家大宅时,那种感觉消失了。
霍家是有阻挡各种邪祟踏入的结界。
被跟踪的感觉消失,是在车驶进大宅后。
这一切,足以说明,再回来的路上,他们都被看不到的东西跟着。
之前的感觉是真实的,并不是她多想。
坐在后座的秦阮巴掌大的精致脸蛋,一片肃杀,眼底是不见底的寒潭,冷的入骨。
林浩察觉车厢内气息不对,看了眼后车内后车镜。
见秦阮脸色紧绷,问:“怎么了?”
秦阮语气森然,无比肯定道:“这一路上,有东西跟着我们。”
林浩握着方向盘的手,一个不稳,车身晃动了两下。
秦阮稳稳地坐在后座,抬眸诧异地看向林浩。
林浩连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