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昭仁帝得爱妻疏导劝慰,心中忧惧散去,倒底舒服多了,又与她琴瑟和鸣,享尽床笫之欢,整个人都明朗爽快,精神奕奕。

除此以外,还有一件大好事,更令他喜上眉梢──他三请四催盼望了许久的恩师温湛总算回京了。

“微臣温湛叩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温湛也高兴,他青睐的三皇子终于继承大统,而杀姐仇人皇后太子一系彻底垮台,再无翻身之日。

在御书房接见他的皇帝见到这位整个朝堂里与他最亲近的人,顿时心情激荡,顾不得君臣之礼,起身从桌后快步走下来,亲手把他从地上扶起,握紧他双臂注目凝视不肯放开。

“老师别来无恙,川渝路遥,可令朕好等!”

“微臣有罪,还望圣上轻罚。”

温湛也不矫情,顺势起身后含笑端详久别的学生,阔别四年,瞧着越发稳重了,举手投足凛然已是帝王气派,令人望之心悦诚服。

“一定要罚,罚老师即刻收拾包袱,移居新府。”

温湛面露讶色,边上刘公公适时插口:“皇上惦念温大人,知道大人为官清廉克己,两袖清风,在京为官十数载却不曾攒下多少私产,便早早为大人备了宅邸,就等大人回京后住进去。里面家什仆从一应俱全,不劳大人费一分心力一文钱。”

“臣山左庸愚,毫无知识,未及建树便蒙此浩瀚天恩,心实不安,万不敢受。”

“老师不要推辞,就算你不顾及自己,也要替家人考虑,不能总让御史夫人住小土房子,自个儿动手劈柴生火吧。”

温湛闻言张嘴想说什么,却卡在喉咙没能说出口,与皇帝客气两句,最终还是收下了学生这番拳拳心意。

二人细叙别情,相谈甚欢,再也不用像从前恪桓还是皇子时那样,为了避人耳目以免沾上结党嫌疑落人口实,见个面都得偷偷摸摸,如今可以光明正大地谈笑,彼此皆是胸中畅快无限。到了午膳皇帝也不放人走,赐膳共食,君臣把酒言欢。

一顿饭下来,温湛大致摸清了朝堂现状,龚阁老独断专行,霸道阴狠,与女婿昭仁帝完全合不来。朝中大臣有些对龚肃羽唯命是从,有些恨不得把他革职抄家,什么事都能吵个好几天。

昭仁帝不喜欢龚肃羽,但他是先帝钦指的顾命大臣,是首辅,还是国丈,厚颜奸诈嘴还能说会骂,恪桓拿他一点办法也没有。

皇帝这么盼他回来,是盼他回来帮忙对付龚阁老的。

回去的路上温湛总有一种被皇帝坑了的感觉,显然他只要在京就不可能置身事外,权斗的漩涡会把所有人都裹挟其中,谁也逃不掉。现在房子都收了,拿人的手短,他跑不了了。

有意思的是,温大人算是龚阁老亲手提拔上来的,见了皇帝后,第一个就得去文渊阁拜会首辅大人。

“辛苦你了。令仪,既然回来了,就留下吧,老夫这儿正缺人。”

噫!我是什么香饽饽,你们都争着要抢!

温湛暗暗长叹一声,垂首应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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