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钗头凤(2)

廖二在郊外蹲了好几日,终于捕获两只毛色上等的好翠鸟。

他急着换钱给父亲抓药,午饭都来不及吃,刚一进城就提着鸟儿匆匆往潘楼街走去,几次交易,他与店家甚是熟络,还没走到门口,就大声嚷嚷起来:来瞧瞧,这是上等好货。

谁料掌柜见了倒挂在廖二手中的两只翠鸟,犹如被雷劈了一般惊恐:快拿走!

这是怎么了?往日里这掌柜的见了翠鸟就跟见了祖宗似的,喜笑颜开,怎么今日这么反常?

见他一脸迷茫,掌柜拉他进了屋,紧张兮兮地说道:你还不知道么?魏国大长公主昨夜薨了!都说,都说是那些死去的翠鸟找她索命去了,这东西晦气,可不能沾!

姜书绾步履匆匆地经过,瞥见一男子拎着两只通身雪青的翠鸟走进了铺子,那鸟儿的眼珠子直愣愣地瞪大着,一副懵懂痴傻模样,全然不知自己往后命运如何。

她忽然想起刚才在公主府见到的那具尸体。

在变得冰冷僵硬之前,她还头顶着铺满翠羽,销金嵌宝的华美珠冠,端坐在筵席最尊贵的主位上,享受着众人的阿谀奉承,如今却像一只煮熟了的虾子,弓着身子,瞪着双眼,颈部一圈红色的伤口,就像戴着红玛瑙项链。

而她的身体的一圈,躺着和她死状一模一样的数十只翠鸟,那些翠鸟的颈部一圈也是空荡荡的。

点翠所需要的,正是翠鸟颈部那一圈的羽毛,取走羽毛对翠鸟伤害极大,过不了多久,它们也会因此丧命。

姜书绾心中唏嘘不已,或许人与鸟兽,只有在面对死亡时,才是算得上平等,不知那魏国长公主临死之前,是否也是这样空洞的眼神。

走到谢植家门前时,果然已有重兵把守,两个守卫见她往前走来,丝毫没有停顿的意思,上前拦住去路,一脸凶神恶煞地斥责道:我等奉开封府尹之命把守此地,闲杂人等不得入内。

姜书绾这才想起自己今日未穿官服,于是从口袋中摸出了太后给的玉牌:我乃京畿路提点刑狱司公事姜书绾,奉太后娘娘之命,前来问谢丞相几句话。

那两人盯着玉牌看了看,露出为难的神色,其中一人道:姜大人,并非下官有意为难,只是这太后娘娘之物,我等从未见过,可否在此稍侯片刻,容我交由上峰瞧瞧?

成,那我在这儿等着就是。姜书绾十分大方地将玉佩递了过去,她已经将讯息传入了宫中,也许过不了多久,给谢植解封的圣旨就该到了。

虽然开封府还没找到凶手,但是谢植的嫌疑应该是解除了。

片刻之后,那守卫小跑了回来,恭敬地将玉佩还给姜书绾:姜大人里面请。

没有小厮过来引路,姜书绾也知道该往哪里走,其实这是她第二次来丞相府,上一回,还是三年前,她参加完会试的那一晚。

路过一片假山时,就能瞧见不远处的凉亭里,谢植正气定神闲地在读书,姜书绾脚步顿了顿,三年前谢植在这假山前说的的字字句句又回荡在耳边。

停顿的时候,凉亭中的人也看见了她,站起身来遥遥喊了句:什么风把姜大人吹来了?

原本以为他在看什么经纶济世之策,没想到竟是一本陶潜的,而一旁还摆着几碟精致小食。

读着志怪吃樱桃乳酪?

再看着那白嫩嫩奶呼呼的软酪,姜书绾想起自己奔波一上午,连午饭都没来得及吃,而这谢丞相未免也太悠哉了些是不是掐准了她一定会替他证明清白?

谢植招招手,像逗猫一般漫不经心:过来坐。

一会儿圣旨到了我就离开。姜书绾并没有听从谢植的召唤坐在他对面,而是站在亭子边,和他保持着很长一段距离。

看起来十分拘谨。

瞧见她来,谢植心中欢喜,谁知姜书绾依旧对他一副避之不及的模样,看她僵直地站在那像根木头,心中有些憋闷,将书页翻得啪啪作响:什么圣旨?

已经证明了谢丞相是清白的,自然不需要再禁足。姜书绾干脆低下了头,回话时刻意不看他的眼睛。

谢植不知她在闪躲什么,气得笑了:凶手缉拿归案了?没想到如今这办案效率倒是高,从昨夜到今儿晌午,开封府大理寺全都审完,已经送去京畿路提点刑狱司复查了。

不是姜书绾老老实实地交代,凶手还没找到,但你没有作案的时间,仵作验尸记录上写着公主是子初前薨的,那时你正与我在一处,抽不出身再去行凶。

所以,你去录了供词,说昨晚与我在一处?谢植气得捏紧了手中的杯盏,嗯?

他又抬高了音调,示意姜书绾回答他的问题。

姜书绾看着那手背上凸起的青筋,紧张地咽了咽口水,想起昨晚他也是这样用力地去捏她的脸,脑子里突然混乱一片,丝毫没有平日里处理公事那般清明,竟开始答非所问:太后娘娘一早就唤了我去,先说汴京也属京畿路,又说大理寺无女官

谢植险些一口气背过去,脸色变得铁青:开封府尹是谁你当真不知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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