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捉连自己都未能发现的秘密。

她趣味盎然,笑得酒窝微露,说:看来你深有体会,她点了根烟,有件事我一直想问,不知是否会冒犯到你,如果你不愿回答,就当我也没问过。

请说。

那次你从洛杉矶回日本,婕斯敏就收到一封来自上海的信件,正是你母亲亲手撰写并邮寄的书信,她说你并不想回上海发展,请婕斯敏在你从日本毕业后多多照顾你

话还未说完,陈俞替她接下面的话:所以你好奇我为什么现在又回上海了,而不是在洛杉矶,也不是在东京,他的眼神变得有些晦暗,上海是我的家,我想回,自然要回。

我并不知道你和你父亲已经断绝关系了,当时你们似乎还有联系。

还有仅剩的一点,骆驼压死最后一棵稻草。你和你父亲呢?

陈沛兰笑了笑:他挺好的,过着自己想要的日子。我十三岁那年想要去演戏,父亲并无怨言也没有阻拦,反而是我的奶奶并不看好戏子,她非常强势,你也见过的,可是她心地善良,担忧我的将来。我很倔强,十四岁跟她作对,她气得跟父亲说要打骂我囚禁我,可我一定要试试,哭得死去活来的,奶奶说古往今来戏子没有好下场,尤其是女人。我没想过我会进好莱坞,机缘巧合之下我非但进了还得到不少提升。

我记得她,很好的老人,也庆幸你扛住压力做演员,你很适合,不能错失机会。这个世界很小,远方的近距离的,不可思议地汇聚在一起,像溪流汇入大海。

时间总是过得很快。

再次见到你我很高兴,密斯陈?陈俞故意这么唤她,然后说:后来我走了,你开始越来越多机会曝光,我演艺班的同学在电影院见到你就爱上你了,不知是演的还是真的,向我摆出六神无主神魂颠倒的样子。我从来没跟任何同学公开我们的认识。

幸亏,否则你会被烦扰死的。她大言不惭道。

一刻钟过去,另一场皮影戏开始,官人拂袖而去,雅致香炉生烟请观众再赏一柱时间细品。陈沛兰从这徐徐缥缈的烟望见行动的皮影人,排山倒海的鬼哭狼嚎,蛇精在盘丝洞前跪坐,菩萨凭光而降,指责她祸害苍天。悟,陈沛兰悟了这生烟生的是含蓄的乞求,乞求他们花上随风消散的时间来观赏形态各异的命运。他们点了两根烟,忽而被烫到,忽而坐立不安,忽而闻到两股在鼻翼切磋的烟味。等蛇精平静地坠入悬崖赎罪,这烟也就停了。

驻洛杉矶的时候,他们曾经在酒保面前欢快吐烟,嚼着樱桃,不知大洋彼岸这香炉之烟生的是什么。陈沛兰心思沉着,接受烟和雾这对伉俪的款款请求,注视,注视它们身后的一场大梦一串记忆一项罪孽。然后,她听见了隔壁桌醉鬼浑厚的瞌睡声。

翌日早晨,林槐生已经带着阿欢到西湖探探风景并汲取灵感。纸伞卖艺,游人垂钓,小桥流水,湖光粼粼,阿欢兴致勃勃地讲家乡的美景和典故,林槐生在一旁悉数倾听。走累了,他们便到附近的店铺坐下,点两碗豆腐脑和一盘百果糕。

阿欢吹了吹豆腐脑,看门外小孩啃冰棍啃得咂咂有声,纳闷道:老板,我们大多是内景戏,为什么还要来这里走一趟?不过许多传说确实是在这里诞生,我记得爷爷曾经给我讲过武林门一个书生的鬼故事,但那结局是一个惹人笑的喜剧,没人被吓到也没人感到可惜。

林槐生舀了勺豆腐脑放凉,夹一块百果糕,答:正是你说的那样,许多传说在这里诞生,此地盛产志怪故事和鬼传说,土壤肥沃。我们在这里不一定会即刻得到什么,走多了总能潜移默化地吸收一些会被我们忽略的东西。你也忙累了,来休憩放松也是好的。

阿欢诚恳点头,还是忍不住汇报:最近厂里同时有两部戏准备开拍,一部是秦老板为陈俞先生打造的戏,还有一部就是我们这边紧张筹备的戏,很显然詹姆斯先生非常看重陈小姐的戏,因此许多资源都向我们这边倾斜,但秦老板还是把定妆剧照老师请到他们那边帮忙,这下我们就彻底少了一个拍剧照的老师,就怕詹姆斯先生知道了阴阳怪气大发雷霆,他之前说定了就定了少改动为妙。

林槐生不介意地笑:无妨,詹姆斯这边我会应付,你们也不用太迁就他,陈俞那边就靠楚明了,我们能帮则帮。昨晚听说陈沛兰小姐和陈俞先生认识,你可有耳闻?

阿欢感到放松,说:是的,但从未有报刊杂志报道。

林槐生了然点头,这才开始品尝豆腐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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