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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再见他,第一句竟就是要赶自己走。

顾明钰表现得有些不舍,晏安宁却也没强行留下,她点了点头,温柔地和前者告了别,忽见顾文堂亦走了出去,便跟在他后面出了门。

“三叔。”她叫住他。

顾文堂看着她,眸光深邃幽暗:“什么事?”

她顿了顿,好一会儿,才有些不好意思地开口:“听闻,津门口岸要开了,是不是?”

顾文堂微微敛眉,倒是没想到她会问这种事情。

不过这也没什么好瞒的,他微微颔首,干脆道:“是。你想做什么?做海上的生意?”

少女雀跃的眼神回应了他。

顾文堂挑了挑眉头,正准备泼冷水,却听那娇俏的声音带着些甜腻的软糯,娇滴滴的尾音里全是讨好的意味:“只是海上的许多事情我也不懂,怕贸然砸钱进去反倒毁了根基。三叔,您从前去过南边,应该很了解这些,往后若是有什么不懂的地方,安宁能不能来问问您?”

不少女孩子爱撒娇,偏她用这样的利器,要么求的是她姨母的事,要么求的是她与顾昀的婚事顺遂,要么便是为了生意。

饶是如此,听着那如同含了蜜似的娇音,顾文堂竟说不出拒绝的话。

倒还真是开天辟地头一回。

见她耐心全无地要拽住他的袖子晃动,顾文堂才抬眸反手攥住她那露出的一截手腕,莹润的肌肤细腻的过分。

“到底关乎朝中大事,若有什么疑问,日后去我书房问。”

那小丫头的眼睛就弯了起来,小鸡啄米似的点点头,瞳仁里像是盛满了细碎的星光。

津门开埠,朝廷建的大船将会出使临近岛国,而头一批跟着出海的商队亦会得到朝廷沿路的庇佑。

在顾文堂那儿打听了许多事后,晏安宁同手底下的掌柜们商议了几日,便当即立断地买下了津门李家的一艘大船,派了可靠的心腹随着朝廷礼部的船在同一日出了海。

大魏朝廷早些年因皇子夺嫡的内乱闹得国库空虚,顾文堂出任内阁首辅后,想了不少法子充盈国库。如今的这一招,也是打着相同的主意。

晏安宁心里知晓这法子是行之有效的,只是前世她并没有这样的消息渠道能及时知道朝廷的动向,而今重来一回,京城什么庞家沈家能吃到的,她也没什么理由吃不到。

尤其是顾文堂并没表示出反对的意思,她便更为坚定了。

商船下了海,晏安宁为表示感谢,便趁着顾文堂在府中的时候拎着食盒去了国公府的书房。

徐启见是她来了,没说什么便请她进了书房。

近来晏安宁为了海商的事情都快成了这书房的常客了,徐启的态度也从一开始的震惊变得淡然处之——相爷自己将人邀来书房谈事的,总不好再说此地是内宅女子禁地。

内室中,顾文堂坐在金丝檀木桌案前,一手执黑子,一手执白子,正在与自己对弈。

听见动静,他放下手中的棋子看了过去,深邃且犀利的眸光便敛了厉色,不疾不徐地开口:“……来下一局?”

晏安宁讪笑一声,却是不敢应承。

姨母往外头说她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实然她琴书画尚可,这下棋却是个十足的臭棋篓子,只能与小童嬉戏的水准罢了,又哪里敢在顾文堂跟前现眼?

顾文堂听她这般说辞,倒是意外:“行商那般大胆,都不怕贸然出手赔得血本无归,如今倒不敢与人手谈一局?”

她眨了眨眼睛,小声地问:“那三叔觉得,我这回会血本无归吗?”

全然半点不吃什么激将法,满心满意她的生意罢了。

他只觉得她有趣,唇角也染起了一层笑意:“只要你派去的人不贪得无厌,那便无碍。”

晏安宁轻松了一口气的样子,将食盒放在旁边的书案上,坐在了棋桌对面。

她双手撑着脸看他下棋,有几分跃跃欲试:“从前倒是和五表哥一同下过棋,他脾性好,倒是不嫌弃我棋烂,还会教我几招。三叔若要我陪同,也不许嫌我愚笨才行。”

教她?

怎样教?

顾文堂深邃的眸光落在她宽袖落在桌案上时露出的一节雪白手腕上,眼前的场景仿佛已经开始活灵活现。

被他撞见过的两回都是那般缱绻难言的了,两人独处内室下棋,更不知是如何的光景了。

顾文堂顿时觉得眼前棋盘上的残局变得索然无味起来。

“既然知道下的不好,便该勤学苦练,总是指望你的对手来教你,哪里算得上什么正道?”

他一本正经地看着她,讲话的口气像是书院里的老学究。面前的小姑娘听着便瑟缩了下,那股子雀跃的劲儿全没了,站起来简直手都不知道往哪儿放好了,小心翼翼地拿眼睛瞧他,像是不懂他为何突然就生了气,于是只能小声道好。

“今日来是做什么?”

晏安宁神情惴惴地将食盒打开:“我亲手做了桃花酥……想谢谢三叔这些时日帮的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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