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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调来定海的人手并不多,可偏偏,一队和我交手,一队与容与大战,竟还能有人不声不响地进了城,在两盏茶的功夫里将整个王府屠戮得干干净净……”

“若是你撒谎呢,你伙同朝廷一块儿害了王爷呢?”

“或许吧。”顾文堂闭了闭眼,唇边闪过苦笑,“说实话,我中了一箭骑着马进了城看见王府惨状,都以为是我诓骗了王妃大摇大摆地进府做了恶,否则,那样短的时间里,何至于此……”

提起定海王妃,周盘的面色一瞬间变得苍白。

他恍然想起,为主子效力的这些年中,有一回他不经意瞧见主子的胸口有一道梅花型的伤口,当时他还在诧异,什么样的兵器能留下那样的伤口……

这一瞬,他仿佛瞧见了王妃从前常在手里把玩的赤金梅花络……

周盘直直地打了个寒噤。

见他似乎想到了什么,顾文堂也不再出声了。往事他早自有决断,他与魏延的帐,他早晚会亲自算。只是这周盘是周容与当年打定主意和朝廷做对后决意要保下的救命恩人,至少此人,不该被仇人那般利用。

“我先走了。”周盘却一刻也坐不住了,他眉宇间凝聚成一个“川”字,怒气在疯涨。

顾文堂见状也并未挽留,由着他离开——各人有各人的命数,这样执拗的人,也未见能听得进去他的话。

只是瞧见他前后的态度转变,顾文堂多年压在心里的那口气仿佛也纾解了些。

……

晏安宁已然放弃了偷听的想法——也不知这茶楼是谁的手笔,竟全然听不见隔壁的言论,若是贴着门听,未免要惹顾文堂动怒,是以她便歇了心思,索性直接等着他。

门被人从外头推开,她下意识地站起身,便见顾文堂走了进来,袖口有一截衣料被人撕了条口子下来,像是经历了一番搏斗。

晏安宁大惊失色,连忙上前去上上下下地看:“三叔,你没受伤吧?”

是同她置气才进的这茶楼,若是被那歹人伤了哪里,她罪过可就大了。

顾文堂很有耐心地垂眸看着她靠近,待得离他两步远时,忽地伸出手揽住她的腰肢,将她往怀里带。晏安宁怔住,旋即就伸出手使劲儿推他——房门大开着,若是被什么人瞧见了,她的名声也就完了。

然这男子的胸膛坚硬得像铜墙铁壁,一番动作丝毫没能让他后退半步,反而她被他有些踉跄的脚步推着往后走,直到被迫坐在了大炕上,便被这人抱得更紧了。

“三叔!”

“别出声。”男子却长叹一口气,似乎惊魂未定的样子,下巴抵在她的肩窝上温柔地蹭了蹭:“方才真是好险,令人心有余悸。”

晏安宁愣了愣,有些意外:高高在上如顾相爷,竟也有被宵小骇住的时候么?可转念一想,那可不是普通的宵小,那是敢行刺皇帝的——虽然行刺失败了,可到底说明是艺高人胆大。

顾文堂虽说是武将出身,可多年不曾拿刀兵,想来也是斗他不过,如今能全须全尾地来见她,自然是受了些惊吓的。

于是她不再挣扎了,索性由着他从她身上寻求这片刻的慰藉。

然靠在她肩上的人唇角却浮起一抹笑意,隐隐有得色,哪里又有什么惊惧之症。

抱着这温香软玉好一会儿,顾文堂才坐直了身子,似乎又变回了那个瞧上去无懈可击的顾相爷。

晏安宁抬眸看他,却发现他也在认真地看着自己,屋里静了一会儿,便听他问:“只是,你为何这般关切我?”

两人还是挨捱的实在太近,他的目光像是带着无比灼热的温度,直往她的心口钻,晏安宁攥紧了手指,似乎不容思考地往外吐字:“三叔是生我的气才往这茶楼来的,若是有什么差池,回头我可不好向太夫人交代……”

“哦?”顾文堂面上无甚表情,瞧着越发像在马车上的做派,“我为何生气?”

“三叔好心带我去瞧江上风景,我却……”晏安宁咬了咬唇,飞快地看了他一眼,“因故不打招呼便从您身边跑了……”

“还有呢?”

姑娘瞧上去乖乖觉觉的,像是有些难为情,却看着更怕他一气之下将她丢弃不再理睬,迟疑了一下,还是咬着唇开口道:“方才在马车上,我说了太多五表哥的事情……”

吞吞吐吐的模样让人觉得可爱又可怜,修长有力的手指伸出,擒住了那光滑细腻的下颌,迫着她抬头直视他的眼睛:“瞧你,昨夜的事,这不是都记着吗?”

那外人面前从来温润儒雅的高官眼里眸光熠熠,略显喑哑的声音听着像在诱哄她。

姑娘像是惊觉失言,如同误入陷阱的兔子想拔腿就跑,一如昨夜一样,然而顾文堂不打算再给她这个机会。

他捧着她一边的面颊,如同在看稀世珍宝,另一只手掌有力地拉住了她的手腕不许她逃跑,望了她许久,最后开口道:“所以,安宁,你也考虑考虑我吧。”

作者有话说:

顾相:告白了

安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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