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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有什么不测,父女俩心生后悔……”

江氏听着就嘀咕了一句:“少来卖什么苦肉计……”

即便是病了,那也是他太过贪婪咎由自取的,又关她家安宁什么事?难不成人健健康康的时候便想着美妾与其生的一双儿女在怀,稍有个不顺当,便想着让她的安宁回去侍疾么?

一日做爹的责任都没尽到,倒整日里寻思着坐享其成,天底下哪有这么美的事!

储妈妈刻意忽略了江氏的话,只是眼巴巴地瞅着晏安宁。

虽然这侯府的亲事她们不敢插手,可将大姑娘带回江陵,确实也不是夫人一个人的意思。若是她们空手而归,甭管为了什么理由,总也少不了一番斥责。

若是晏安宁肯和她们回去,那便会少许多波折了。至于亲事什么的,也轮不到她们cao心,至少储妈妈自己算不上在乎,该忧心忡忡的也不是她。

谁知,那琼鼻红唇的美人闻言只是低头喝了口茶水,再抬起头时,眸光里寡淡得没有一丝情绪:“……到底我也不是大夫,父亲若是不适,遍请名医也不算大架势。我记得父亲的身子骨一向康健,又有太太在身边照料,想来也是不是什么大事,只怕是忧心过度的原因。眼下我婚期将近,是桩大事,父亲若有恙不能前来,我也不会怪他的。”

储妈妈傻眼了。

这……敢情老爷即便生病了,若是不亲自来参加婚宴,还要被怪罪么?

原想拿孝道的帽子来压大姑娘,却不想人家半点不吃这一套。

储妈妈眼里这下子彻底没了希望了。

又听那柔弱的美人温和道:“今日晚间怕是有一场雨,不宜出行,两位今夜在侯府外院歇歇脚,明日便早些启程回江陵去,将这边的消息传给父亲吧。”

竟是恨不得立时赶她们走的架势。

一旁的班妈妈忽地开口:“这和侯府公子定亲的事,到底只是大姑娘一面之辞。不知,可有什么凭据,回去了奴婢也好向老爷夫人交差。”

“有婚书。”

“那……”

晏安宁的眼神冷下来,语气平淡得不带一丝起伏:“怎么,侯爷亲手写的婚书,班妈妈想看吗?”

就差明说她不配了。

班妈妈涨红了脸,可看见那张冷得能将人冻僵的面孔,到底没敢再犟嘴。

……

是夜。

侯府外院。

班妈妈心气难平地将枕头被子甩得梆梆响,听得旁边的储妈妈直皱眉:“行了,消停点吧,你当这是晏家呢?若是这外院有什么贵客被你这动静惊扰了,瞧瞧你有几条命能担待的!”

屋子里顿时安静下来,过了一会儿,妇人硬邦邦的声音响起:“您也咽得下这口气?一个小丫头片子,竟然……”

“少说点吧。”储妈妈轻哼一声,“这侯府可是人家的地界,得罪了她,你我还想安生回江陵么?”

踏足京都地界,她们原本是打算好好展露一回威风,甚至做好了江氏不放人她们就闹到阳安侯夫人或者京兆府那里去。可这都是在江氏在侯府不名一文的前提下。

现下的情形却与她们想象得大不相同。

小江氏得宠得甚至老蚌生珠,她们进府了一整日,正院那头连个来打听的人都没有,什么妻妾争宠的戏码竟然半点都没有踪迹。就连她们料想中被侯府中人当成拖油瓶的大姑娘,竟然也厉害到攀附上了侯府公子,还让阳安侯亲自点头要给他们主婚……

储妈妈心机深沉些,打听到的消息更多。原来,她家大姑娘,先前竟然还救过阳安侯的性命……

这一桩桩一件件的,闹得储妈妈现下是半点和晏安宁做对的心思都没有了。

可不服气的自有人在。

班妈妈听她这般说,扯了扯嘴角:“再威风又如何,到底还是连家门都进不去的丧妇长女!要我说啊,这顾家也是没一点规矩,放在咱们江陵,大姑娘这样的身份,又有什么好人家敢求娶?”

储妈妈懒得理会她。

这人是成氏夫人带进门来的,主仆俩都是一样的德性。她不能得罪,却也不愿做愚蠢的应声虫。

“唉,说起来也是真没规矩,先前二姑娘及笄,这位做大姐的没回家一趟,如今老爷又要过生辰了,竟还是不肯回家……”

储妈妈看了她一眼:“二姑娘及笄那日可是腊月初九。”

“那又如何……”

屋子里的声音渐次低了。

门外,怀里抱着一个锦匣的晏安宁攥紧了手,眸光漠然地落在那匣子上。

那是她的人出海归来特意带回来的异域宝物,据说可以使人平心静气,养颜蕴神,对人的身子有很大好处。

她自嘲地勾了勾嘴角,转身离开。

腊月初九……

她从来不知道她那位同父异母的好妹妹的生辰,竟然是她母亲的忌日。

天边斜挂一轮寒月,冷冷清清的,亦如这人影寂寥的庭院,唯有橙黄昏蒙的灯笼在廊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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