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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听到圣旨的时候就有些畅快,但仍然觉得还不够,他也要那贱人体悟一下,他当日的难堪!

到时候她不着寸缕地躺在他怀里,在药效的缘故下主动缠着他求欢,被来陈家做客的夫人姑娘们瞧个正着,便是有一百张嘴,也是说不清的。

世道对女子多严苛,她做出这样不知廉耻的事情,也就只配给他做小了。

到那时,他可以装作大度的一顶小轿将她纳为妾室,进了贺家,日后他就是一时兴起想将她折磨死,也没人管得着了。

况且,他恨是恨,也确实仍旧很馋晏安宁格外扎眼的美色,多少个深夜里,他都梦见那张绝色的容颜被他欺负得放下高傲的姿态的模样……

这般一想,贺祁的呼吸又变得灼热起来。

陈乾厌恶地看了他一眼,不耐烦地道:“快点了事,我去请人过来看热闹。”

贺祁笑着点头,心里却在气得吐血:一个陈家庶房的公子,从前只有对他卑躬屈膝喊表弟攀亲戚的份儿,如今倒是敢给他甩脸子了……

他在心里暗暗给陈乾记了一笔账,面上却不显,只是装作急着春风一度的模样匆匆出了门,遮掩住了那布满阴霾的面色。

等到了那客房外头,他便见穗儿一脸焦急地匆匆跨过了门槛,左右张望着,不由咬了咬牙。

那日他半昏迷之间其实瞧见了这婢女和一个男子,正是他们俩将他丢在那腌臢地界的,害他跳进黄河都洗不清。今日他瞧见这婢女跟在晏安宁身边,更是坐实了他的想法。

他知道这婢女是会些功夫的,所以使手段时便格外注意些,不过对着这个小贱人,他则想着亲手报仇——睡她他是没什么兴趣,不过当日她狠狠踢在自己身上的那几脚,他一定要去了她半条命来出气。

念头闪过,他眯了眯眼睛,看着穗儿恍然未觉地朝他这头走过来,深吸了一口气,便准备用手掌一下将这小贱人击晕。

手掌落下的瞬间,他眼中那傻乎乎的猎物却骤然朝他看了过来,脸上闪过一个嘲讽的笑容,一记手刀朝他劈了下来:“……废物东西,算计我家姑娘,还敢偷袭姑奶奶我,早知道你这么不识好歹,那天就该直接阉了你,让你再为祸人间!”

晕倒前,贺祁便只听到了这粗鄙的威胁,他一瞬间心头闪过惶恐不安,身子却软软倒下,再没法逃之夭夭了。

穗儿不屑地翻了个白眼。

呼吸声重得像发情的畜生,隔老远她都听见了,还自以为了不起偷袭她,就是没有姑娘提醒,这货也成不了事。

狠狠地在他身上踹了好几脚,穗儿才匆匆地折返了回去:这都是不值一提的小事,倒是姑娘此刻的状态,已是不大好了。

……

内室中,晏安宁面色酡红地坐在水磨楠木椅上,身侧的窗棂被支了起来通风,冷风一吹,她觉得意识似乎清明了不少,但那从骨缝里传出来的异样感却正在毫无缓解地将她的理智一点点吞噬,使得她迫不及待地想被男子的气息包裹,眼波如醉地死死咬着唇。

穗儿早已让暗中的人去寻可靠的大夫想办法带过来了,可她心里也是颇为沉重——像这等子下三滥的药,一时半会配出解药恐怕不是易事,万一姑娘药性解不了伤了身子或是危及性命了,相爷回来她只能提头去见了……

当下忙用冷水拧了帕子,覆在晏安宁头上,过个片刻功夫便又换上新的,一脸担忧地望着她,心里焦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

晏安宁却渐渐地阖上了眼睛,迷蒙中,她觉得自己仿佛又回到了前世。

顾昀另娶他人的洞房花烛夜,她试图从他的禁锢中逃走,却意外地中了魏永嫣的圈套,在一间厢房滞留时中了那味下作的药。

四处都是昏红的光影,她大口地呼吸着,不停掐着自己的掌心让自己意识清明些,扶着墙慢慢地走。她记得后院那里有一口井,或许打些凉水上来,她浑身难言的炽热便会被消解。

但还没等她找到那口井,魏永嫣派来的那些面目可憎,肥肉横生的几个家丁便从三面堵得她快要无路可逃,她心里明白,她是想彻底毁了她,坐实她是个与家丁私通苟且,红杏出墙的女子,要她这个原配下堂妻在众人面前身败名裂,让顾昀彻底厌恶她不再有念想,若是是能逼得她不堪受辱,醒来后为名节自戕是最好的。

幸而,在她快被逼入绝境的时候,她瞧见了一间被数名护卫拱卫的厢房。

她认出来了,那些人是顾昀的三叔,当朝首辅顾文堂的人马。

晏安宁想起她那时机缘巧合请到治好了秦太夫人病的神医,碰见他时,这位从来高高在上的长辈脚步微顿,温声命下人给她添了个手炉,又匆匆离开的场景,心里想着:他大抵会念着自己救了太夫人的情分,多少能施以援手吧?

这样的人,身边自然收拢了一批奇人异士,说不定,就能不用她牺牲什么便能解了这药性。

于是她跌跌撞撞地往那厢房闯,嘴里道:“三叔……侄媳晏氏,有事想求见您。”

越发朦胧不清的视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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