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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痛,才多年不让人近身,如今有了晏安宁这一活生生的人立在她跟前,一切的一切她都瞧得分明,自然也就能放下心来了。

“行了,来瞧瞧,让这些人家来赴宴,有没有不妥?”太夫人拿出了方才藏起来的帖子,又嘀嘀咕咕道:“……只是若是王婆卖瓜似的,不免让人起疑,唉,偏偏这唯一近的,还在侯府里当姨娘……这名目真是难想……”

顾文堂接过帖子看了一眼,耳边是母亲的絮絮叨叨,心间倒是微微一动。

他好像有些明白安宁方才的意思了。

只是杜家的人,这么多年都不曾登顾家的门来瞧江氏,能靠得住吗?

翌日,杜府。

一大早,便有门人将帖子递到了杜郎中的夫人江氏面前,却是顾家的一位姓晏的姑娘。

杜夫人尚且没有反应过来,只还在暗暗奇怪,既然是顾家的姑娘,又怎么会姓晏?

适逢杜浔杜郎中今日休沐,见夫人翻来覆去地看那烫金的帖子,不免也好奇地走了过来。

“什么人给咱们家下拜帖?”

他在工部已经坐了许久的冷板凳了,家里也是门可罗雀,鲜少会有人求到他头上来,更遑论用这种烫金帖子了。

杜夫人也是一头雾水,只道:“大概是谷秋认识的小姑娘吧?我也不知道是哪一家。”

杜谷秋是杜浔与杜夫人得独女,素来也很得父母宠爱,经常出门和门第相近得姑娘们往来,杜夫人也不怎么拘束她的性子,所以这杜家若有人上门,杜夫人头一个念头便觉得是自家闺女的朋友。

杜浔便接过去看,可这一看,立刻就惊讶地瞪大了眼睛。

这、这字迹,怎么会瞧着那般像内阁的那位大人的字?

顾家……

该不会,真是顾相爷的顾吧?

杜夫人见他脸色大变,惊疑不定地看着那帖子,也将心提了起来:“老爷,您这是怎么了?”难道这帖子接得有什么不妥?

杜浔咽了咽口水,便将自己的猜测同夫人说了。

杜夫人就笑了起来:“老爷,可不是妾身埋汰您,可您只是个小小的郎中,哪里还能劳动内阁首辅给您写帖子呢?您莫不是仕途不得意,心里太着急了?”

两人是结发夫妻,多年感情甚笃,杜夫人打趣起杜浔来,倒也没什么顾忌。

“可这字迹,的确和顾首辅几乎一模一样啊……”杜浔心里实然也不确定,他擦了擦头上的汗,仔细看那帖子,却见这帖子上抬头的是自己夫人的名讳,不由看向夫人:“这帖子是给你下的,夫人在顾家……有没有认识的人?”

顾。

杜夫人秀丽清雅的面庞上神色忽地微微一顿,想起了一些经年往事。

不会吧?

三妹当初跟着的那人,竟然是京城的这个顾家?

那这位晏姑娘……

她心里突然打了个突,眼眶也变得泛红了起来。

杜浔见自家夫人神色有异,忙问起因由来,杜夫人却无心再多说什么,她垂眸看了一眼拜帖上写的拜会时间,才眼眶红红,含糊不清地道:“……这事儿妾身现在也拿不准,等人上门了瞧瞧再说罢。”

这日到了快申时,一架黑漆齐头平顶马车便缓缓地在杜家大门口驶停。

杜夫人自晨起接了那拜帖便一直心不在焉,听了下人来报,精神却立刻回笼了似的想亲自出去看看。

杜家姑娘杜谷秋不免好奇地问:“娘,究竟是什么贵客啊?您这性子跟我爹一样的淡泊,今日竟这般坐立不安地盼着,倒叫女儿好奇。”

杜浔祖上三代的族谱上,最出息的不过是个秀才,到了杜浔这儿,金榜题名中了进士,又外放多年,如此摸爬滚打艰难地回了京,虽如今已经算是四品大员,可仍旧是那些大人物眼里的寒门出身,轻易不会重用。

这事放在别人身上,早就郁郁不得志地点卯混日子了,可杜浔却十分看得开,不仅没有怨天尤人,反而做事更加上进。虽因性子耿直办差得罪了一些人,但愣是凭着这股劲儿也没让人撸了官去。

杜夫人亦是夫唱妇随,从不抱怨自家门庭冷落,没有郎中夫人的风光云云,只安心教养一双儿女,倒也将杜谷秋养得颇为活泼机敏,不曾吃过什么苦头。至于长子,却是早已经成家立业,中了进士后便带着新婚妻子外放出京了,现下在丹山县做一方父母官,地方算不得贫瘠,但也是大有可为。

听了幼女的话,杜夫人因紧张攥起的手松了松,揉了一把她的脑袋,笑了笑:“知道是贵客就得了,哪家的姑娘像你这般话多?”

说的是斥责的话,眼里却闪过宠溺的笑意,可见是颇为偏疼小女儿的。

闻言,杜谷秋便嘟了嘟嘴,装作文秀娴静地伴在母亲身边,只是那东张西望的眼神却出卖了她仍旧沸腾的心情。

也就此时,不远处,有身影绕过参天的古樟树,不紧不慢地走了过来。

来人身着鹅黄素面妆花褙子,月白八幅湘裙,乌黑的青丝挽了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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