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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歆还有所期盼,盼望着哪天陆明修能回心转意,回来把自己带在身边,可时间一长,便什么心思都淡了,她不是个性子执拗强求的人,她只是孤独,早年生子难产,生女早夭,膝下只有几个庶子庶女,他们有自己的姨娘!到头来在这偌大的陆家连个说心里话的人都没有,只有几个陪嫁过来的丫鬟,年纪大了,该放出去嫁人的嫁人,该另谋出路的去了别院,最后就只剩下银瓶一个人了。

“银瓶,咳咳~过两天,你就出府吧,我已经让人通知了曾安,后天就来接你。”

曾安是银瓶的青梅竹马,两人约好银瓶出府就成亲的,可惜一直耽搁到现在。

听到熟悉的名字,银瓶身子一颤,转身摇了摇头,似要拒绝,“夫人我…”

但裴歆这一次没有给她拒绝的机会,“不用说了,我意已决,后天他来,你就走,出去吧,不用在这儿伺候了。”

说罢,裴歆躺了下去,侧身背对。

银瓶知道她说一不二的性子,只能咽下欲说出口的话,转身出去。

关上屋门,银瓶再也忍不住,倚靠着大门的身子缓缓滑落,呜咽出声。

她不敢告诉夫人,三爷带了林姨娘回来,求夫人升她做贵妾,将其子挂在了夫人名下做嫡子,这些昨日开祠堂已经上了族谱,没人告诉夫人,恐怕也没几人记得,陆家还有三夫人这个主子,还有老夫人,她已经为三爷选好了继妻,就盼着人死呢???

窗外的风声愈发大了,掩盖了银瓶啜泣的哭声。

昏暗的屋子里,桃花纹镶边的鸾镜中,床上的裴歆已然睡了过去,倏忽秀眉紧锁,似乎在做一个永远无法醒来的噩梦。

三月春,迷迷糊糊间醒来,裴歆似乎听到了窗外黄莺的轻啼,还有一股淡淡的桃花香。

这个时节,怎么会有莺啼和花香?

她觉得自己许是还在梦中,直到十四五岁的银瓶从外面进来,秀发如漆,俏丽的面容还未完全张开,仍带着一份稚气,是她许久不见的模样,“姑娘醒了,奴婢正要进来叫您呢,杨柳轩来话,陆夫人到访,正与夫人说着话呢,您得赶紧梳洗了过去,迟了可不好。”说完,人又出去了。

入目是一间雅致的女子闺房,熟悉而又陌生,说熟悉,大概是记忆中自己出阁前的样子,说陌生,却是十多年不见,墙角那一樽暗色莲花纹的三足香炉,此刻正释放着丝丝白烟,正是裴歆方才闻到的桃花香味缘故。

那香炉还是陆明修着人送进来的,说是焚香性雅,世族女子多爱此道,让她也跟着学,后来成亲,又得了新的,便收入库房没再用了。

如今怎么…

她打量着周围的种种,心里似乎有了一丝明悟,旋即悲喜交加,激动的差点喘不过气来。

这时,银瓶复又进来,手里端着一盆清水,后面跟着两个小丫鬟,各拿着锦帕,漱杯,痰盂等物,见她神色激动,以为是自己方才的消息所致,倒不十分奇怪。

梳洗一番,裴歆穿好衣裳,从床上起来,走到梳妆台前坐下,雕花刻鹤的明镜中倒映出一副年轻秀美的容颜,长眉如柳,凤眼含光,琼鼻樱唇,乌黑漆亮的秀发在一双巧手中游来插去,梳了个当下城里最时兴的少女髻,再辅以精致的珠花簪环,一番打扮下来,她倒似乎不认识了自己一般,左右看个不停。

银瓶忍不住取笑道:“姑娘看什么呢?可别顾镜自怜,得出去给陆夫人看才行。”

陆夫人?

裴歆的动作一顿,才想起醒来时银瓶的那一番话,心下有了猜测,“陆夫人来做什么?”

“这奴婢就不知道了,陆夫人许久不来,想是听说大人遭难,被贬云阳,怕姑娘伤心,特意上门慰问的吧。”银瓶不经意地回道。

听了这话,裴歆总算明白自己重生到哪一年了,就是自己成亲的那一年,父亲管理的州仓出事,年结时查出来丢了一批粮食布匹,数量虽多,钱额不大,就四五百两的样子,幸好不是在饥荒之年,因此知州大人并未多加怪罪,只革了父亲司仓主事一职,先闲赋在家一两月,后又打发去云阳县做县丞。

这个时候,祖父已过身三年,父亲丁忧起复不久便遭贬斥,正是裴家败落之际,陆夫人却找上门来,外人都道是退亲之举,不想竟是提亲的前兆。

上辈子谁不道她此番好命,可没人知道,自己这位‘未来’的婆婆,这会儿可是另有所图的。

算计

裴歆带着丫鬟到杨柳轩时,有人已经先到了。

“陆夫人说笑了,清菱愚钝,一向只能插花品茶,怎可与姐姐相比,姐姐聪慧,素日书卷不离手,倒尽说一些我听不懂的话。”是继妹裴清菱的声音。

时隔多年,裴歆仍然记得清楚。

当年生母早逝,只留下她一个襁褓婴儿,无子承宗自然不行,于是父亲很快续了一位商贾出身的夫人,姓庞,荆州富户之女,又生一女一子,女儿取名清菱,和裴歆只差了两岁多,不到三岁的样子,如今正是豆蔻年华。

守在外面的丫鬟见她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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