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祖善在剪綵之后,参观了地铁站设计,坐了捷运列车前往工业区参观;在地下街时,看了王绍屏的商业规画,忍不住讚叹:「台生目光深远,吾所不及啊!连这地下街都计划成商城?平时供工业区工人购物游憩,战时能当防空洞,连必难时的餐饮都是现成的,完全不成问题;又没有单纯防空洞的沉闷紧迫,不自觉会產生紧张感。让人没有感觉避难的慌乱,就像是下班顺道採购、逛街一样悠间,这真是谁能想到呢?」徐祖善真的把王绍屏想地过于美好!他不过把廿二世纪台北城的地下街搬过来罢了,哪来什么高瞻远瞩?
眾人参观完毕,各自回去休息,徐祖善也被领去招待所休息。招待所的规划都是独栋小楼小院,避免贵客互相干扰。而王绍屏也想赶紧回去补下眠,睡个回笼觉:「好不容易得到的性工作者权益(睡觉),竟然还被公事给耽搁了,我总不能再要求政治工作者权益吧?这应该会被老百姓骂死的。还是把握时间,能偷懒就多耍赖一分鐘。」
但事与愿违,一回到家,才在门口,就听值班的王志平说,吴佩孚和一名穿着全身将官服,但满脸病容的年轻人,已经在家里大厅喝茶等他了。「我怎么这么命苦啊!」王绍屏不禁在门外摀着脸苦叹,先让夫人团走侧门进内堂,自己则重振精神,打理好身上的西装,面带笑容,优雅地走进会客大厅。
「吴公,您回来啦!想死我了!」台湾强调所谓人未到声先到的礼貌,大概就是这个样子,在玄关,王绍屏就扯着喉咙鬼叫着。
吴佩孚浑身鸡皮疙瘩:「我和台生有这么熟了吗?」但是依然不动声色站起来,向刚刚踏进大厅的王绍屏点点头。
「这位就是张学良,张汉卿。这位是王绍屏,王台生。」吴佩孚刻意忽略双方的官方职位,让双方都不会觉得这又是一场交易,比较像是朋友间的礼貌拜访。
只是完全没领略到官场诀窍的王绍屏还是大辣辣地伸出双手:「欢迎!欢迎!欢迎军委会少帅蒞临指导。」吴佩孚的好意,被不懂政界来往诀窍的王绍屏一张嘴就给毁了。
张学良尷尬的握着手回应:「说什么指导,我是来求援了。听吴公说台生兄有一套空军特殊战法,还望台生不要藏私,要倾囊相授啊!」虽然王绍屏煞了风景,但张学良依然保持亲近的热络,毕竟有求于人,拉近关係总是好的,所以尷尬的场面又被久经政坛的少帅给圆回了了。不过,第一次见面,张学良也不好一开口就要东西,而是先开口求教,顺便探探王绍屏的口风。
「我是班门弄斧啊!少帅可是东北空军之父,我们这里这些东西都是父祖辈建立起来的,我就是平时玩玩。指教不敢当,交流交流,好吗?」王绍屏尽量谦虚,虽然他根本看不上张学良组建空军那套大杂烩,又是俄国,又是英、法的,简直乱七八糟。但是在口头上,王绍屏还是谦逊一番。
「我们先参观吧!」吴佩孚打断了两人的客套,在继续讲下去,就会变成假惺惺了。而两人都不是作做的人,到了那个地步,应该很快就冷场了。于是吴佩孚当机立断,让事实说话,让双方尽快进入实质交流。
于是三人,加上一些随扈,准备出门上车前往训练场。才出大厅,在外庭院就看到九姊妹又穿好军服在等了,只是这次完全统一,换成美军卡其色呢绒毛料大礼服,全部长裤、戴着大盘帽。
张学良有点讶异:「王台生还养女兵?」倒是吴佩孚见怪不怪,立刻介绍:「这是台生的媳妇,个个允文允武,上次还从飞机上跳下来,真是艺高人胆大。」张学良虽然知道吴佩孚不是个夸大其辞的人,但是还是有点不信,不过基于礼貌,就打个招呼混过去:「那真是巾幗不让鬚眉啊!各位王夫人好。」
为什么九姊妹又跑出来搅局呢?其实不是的,而是王绍屏完全大而化之(不管事的意思),他虽然知道张学良要来看演习,但准备的事一向是他的夫人团掌控,他自己连要去哪个训练场,训练场在哪都不知道。所以夫人团不是跟着去捣乱,而是来带路,顺便捣…呃!就纯粹带路吧。(看见九对杏眼瞪到铜铃大,穿透书稿而来,还是不要乱讲话好了。)
又变成一行人浩浩荡荡,开着一列车队出门,才开出大门没多久,就看到步道上的林蔚一个人走过来。王绍屏下令机器人司机停车,然后让林蔚上车。一上车,就问林蔚:「林大哥,你鬼鬼祟祟的要去哪?」
「我是光明正大要来找你,哪来鬼鬼祟祟。」林蔚磊落的说。
「那怎么司机、随从、机要都没带?」王绍屏才不信。
「我认为我的随扈里有人向中央告密,据说中央又派杨永泰来视察,我担心有新麻烦啊!我刚刚看到你后面那辆车里载着好像是张学良?你怎么会和东北军搞在一起啊!你不知道委员长的忌讳吗?麻烦还没来,你怎么又惹祸了呢?」林蔚忧心忡忡地数落着。
「你知道日本打算在这个月月底打热河吗?」王绍屏不经意地刺探着。
「哪来的消息?委员长去年是预测过,还通知张学良戒备,但这么久都不见日军有动作,除了一月山海关衝突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