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嬴政闻言眸光深邃了几分,周身略略腾起的欲望也仿佛被什么当头一浇,当即只剩下一缕冷落的白烟。但他心里明白,这不是真正的理由。

何况他也不在乎。

故而他冷笑一声,只慢慢道:已经太迟了。

什么扶苏闻言沉默了片刻,忽而抬起眼看向他,笑道,只那一夜,父皇没了儿臣便不行了么?

话音刚落,他便清楚地看见嬴政面色一沉,分明是盛怒的前兆。他知道自己是冒犯了嬴政,却并不明白到底冒犯在哪里。也许他父子二人到底是有着不可磨灭的相似之处,嬴政一心想要撕开自己冷淡的面纱,而自己,或许骨子里也想看看,父皇在那一层深沉不可测度的皮囊之下隐藏着的,究竟是什么?

然后他便看见了。

嬴政一把扯过自己外袍的衣襟,大力扯开,衣衫便堪堪滑落。突如其来的凉意,让扶苏周身狠狠一抖,他略一迟疑,没有动。

动也无济于事。

嬴政将手中残破的衣料顺手甩在一边,便几步走至近前,将面前的人夹在自己和桌案之间。他没有说话,甚至吗没有多做停留,便俯下身子埋首在对方的脖颈处胡乱地亲吻着。

吻乱无章法地四处蔓延开来,带着火辣辣的酥麻痛感;与此同时,一只手探入衣底胡乱地摸索着,将残存的里衣一点点拉扯掉落。

扶苏垂着头,整个人窸窸窣窣地颤抖着,在感到那只手已然游移到自己下身的时候,他狠狠地一颤,忽然挣扎起来。

这挣扎比任何一次都要激烈,都要仓皇。他一把将人推开,什么也顾不得了,只想逃,只想赶紧远离这一切。

然而对方是嬴政。

嬴政不费吹灰之力便将人一把扯了回来,背身按上了桌案。紧接着,人便迫不及待地贴了过来。

桌案上的奏折竹简哗啦啦地被扫落在地,扶苏双手胡乱地撑着桌案边沿,在这一团凌乱的掉落声中,感到了自身后袭来的剧痛。

毫无准备,毫无征兆。之后,便是接踵而来的进入和退出,每一次撞击,都仿佛一记利刃,堪堪刺入了心头还未愈合的伤疤处。

不再有极乐,有的,只是身心交杂的痛楚。

扶苏在身不由己的晃动中低下了头,将前额抵上了桌面。他极为艰难地挑起了嘴角,心里慢慢地想,如此也好。如此自己便能彻底死心了。

事毕之后嬴政抽身而出,面无表情地看着桌面上一动不动的人。他草草收拾好身上的衣衫,开了口,又恢复成了往日喜怒不形于色帝王。

既然你觉得朕非你不行,那么此事你日后便慢慢习惯吧。他顿了顿,带着嘲意哼笑一声,血缘至亲在朕中算不得什么,你若乖乖听话,日后你想要的,朕自会给你。你可明白?

扶苏闻言动了动,终于支起身子站了起来。他一点点转过身子,并没有直视嬴政的眼睛,只是垂着眼慢慢道:儿臣明白。一瞬间,那神情温和平静得堪称乖顺。

然后他便在嬴政的目光下,拱手一礼,拾起地上的衣服,极慢地走出房内。每一步都如此痛苦和艰难,可他的步子并未停过。

走到门外,终于抑止不住地考上了墙壁。外面侍候着的宫人见状吃了一惊,心里隐约有了计较,却无人敢多嘴一字。

扶苏感觉到了他们的目光,勉强笑了笑,道:劳烦将我送回府中吧。

次日一早,扶苏照例地出现在早朝上。嬴政高坐在堂上,目光从在冕旒后落在他身上,见对方除却面色略有些苍白外,神情举止,一切如常。

他挪开目光,只做浑不在意。

退朝之后,扶苏独自慢慢地朝外走去。不少朝臣从他身边走过,客客气气地拱手一礼,却并无人同他并肩而行,或者攀谈什么。

嬴政子嗣众多,朝中局势亦是跟着变幻莫测。人人时刻关注着风吹草动,调整着自己手中的筹码该押往何处。前些时,扶苏立了些小功劳,似乎赢得了嬴政的赞许,不少人便趋之若鹜地凑了过来,然而似乎自打出巡回来之后,二人的关系便发生了一些变化。朝中之人虽不知道他父子二人那极为隐秘之事,但眼观耳听,却也发现了这素来不讨陛下喜欢的长公子,近来不知是何缘故,同陛下再一次回复到疏远冷落的关系。

故而他们悄无声息地收回了手中的筹码,静观其变。

扶苏对此自然是心明如镜的,却也着实并不在意。一来,以他此时的处境,着实不宜同朝臣走得过近,故而对于旁人的巴结,他素来只是冷漠以待;再者,那些该及早留意,收为己用之人,他心中早已有了计较。

他知道自己正在下一盘极大的棋,每一步走得可谓是举步维艰,如履薄冰。但他明白,这盘棋难之处并非对手的强大不可战胜,而是自己的心魔。

正沉吟间,却听身后一个声音响起:长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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