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Chapter6 冰与火(Vll)获救  单查(查查)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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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世界的天气总是喜怒无常,明明前一秒还是晴朗的天气,下一秒海象却说变就变。

一艘船头为红龙的海贼船在滂沱大雨中惊险前进,一下被兇猛的浪头推上高空,一下又落回海面溅起巨大的浪花,犹如海上夺命的云霄飞车,随时都有可能被捲入幽暗的海底。颇有经验的海贼们老早就爬上桅杆收起帆布,有人负责掌舵,有人负责用麻绳固定好甲板上的货物,以免等乌云散去,所有东西也都跟着雨水消失不见了。

就当外头忙得昏天黑地的同时,相隔一扇门的船医室倒是安静无比,几个大男人或站或坐,彼此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是望着病床熟睡的白发女子,就是使劲的往椅背那颗后脑勺瞧去。

「患者没有生命危险。」顶上绑着一撮稻草色短马尾的男人终于转了过来,「她的身上甚至找不到任何打斗中留下的伤痕。」

说完,他习惯地伸手抚摸左额粗糙的缝疤。

「你的表情跟说的话不一样。」

班·贝克曼──此艘船的副船长──倚着木墙,面无表情的捻熄香菸。他留着一头后梳的灰蓝色鬈发,左脑门有大面积的十字疤痕,儘管五官煞是好看,却总是摆着一副难以亲近的冷脸。

被人犀利看穿心里的忧虑,身穿白袍的男人喟然而叹,将手中资料啪一声扔到桌上。

「她的后脑有被钝器重击的痕跡……」

他抵着椅背画出完美的半弧,几个大步便走到床沿,手持医疗手电筒检查她的瞳孔反射。

「哇哦……」女子瑰丽的红眸正瞪着自己,船医不禁吓了一跳,右眼白很明显是实验留下的后遗症,「或许会罹患创伤后压力症候群也说不定。」

他低声宣布令人沮丧的答案,随即着手进行定时的体温量测与心律听诊。

「听起来很严重阿。」说话的男子与贝克曼比肩而站,独排全场低迷,瀟洒迷人的他笑眼弯弯,额前垂落几綹热情如火的红色发丝,纵贯左眼的三道爪痕骇人了些。

「什么是创伤后压力症候群?」

「就是焦虑症的一种,要是患者遭受到严重的身心威胁,可能会有负面的想法,进而產生精神方面等等的症状,像是睡眠障碍、易怒、失忆或歇斯底里之类的。」

对自家船长天真的态度感到无可奈何,贝克曼还是很认真的用最浅显易懂的方式说给他听。

「了解了吗?香克斯?」

「嗯嗯,好复杂。」他摩娑下顎,敛眸很认真的点点头。

贝克曼在心里叹了一大口气,果然是没听懂阿。

「咳咳,」船医侷促不安的摸摸鼻头,「情况不妙,她有失温的倾向……」

「不用担心。」

一直保持缄默的密佛格冷淡开口,他打着赤膊坐在病床旁的铁椅,肩上掛着一条米黄色的毛巾,黑色短发湿答答的贴于脸侧,偶尔有几滴晶莹的水珠滑落脸庞,徐徐描绘出他性感的下顎线条。

为了拯救命悬一线的希弗斯坦,他连衣服都没来得及脱就纵身入海,最后人是救到了,自己却落得全湿的地步,他现在穿的是老友香克斯的花色休间裤,长靴也晾在甲板上改穿脱鞋……虽然有得穿就不错了,他还是莫名不自在。

密佛格垂下眼帘瞄向套着宽松白衫睡得正熟的维恩,又很快撇过脸去,试图遗忘替她更衣的尷尬过程。他什么都没看到,但这是他第一次触摸到如此细腻平滑的肌肤,也是第一次明白何谓真正的冰冷。

她冷得就像冰块,跟青雉说的一样。不过,只是短时间未见,她的外表怎么会改变如此之大?

鹅黄色的被褥衬出她苍白如纸的肤色和柔亮的雪发,两手交置于腹上的乌色指甲、根根分明的纤长睫毛与鑽粉的樱唇替近乎透明的她点上现实的存在感。

若看得仔细点,可以发现她胸前的起伏比正常人慢上许多,几乎一分鐘换气不到五次。

皮肤冰冷、心律与呼吸缓慢,生命跡象却十分稳定,种种苗头全都指向一种可能性,虽然连他自己都觉得荒谬,但又真实的无法否认。

「吭?为什么没必要?」耳际冒出的话语打断了他的念想。

「恶魔。」

密佛格原本以为他会这么说,但他只是头也不回地拉开木门,将船医的疑问关在医疗室里。

「喂,鹰眼!」贝克曼急呼一声。

「没关係,就照他说的做,你们就继续看着她吧。」

发觉他神色有异,香克斯若无其事的露齿而笑,跟在老友后方敏捷的掩上房门。

外头的风雨已经过去了,太阳逐渐向西,染橘了整片浪漫的紫金彩霞。密佛格倚着木栏,金色双眸瞬也不瞬的凝望银光闪闪的波浪,香克斯站在他身旁一同欣赏向晚的风景,沁凉海风洗去肌肤的热气,不免感到一阵舒畅。

昨天他还在某座岛忘情的喝酒吃肉开宴会,结果因为密佛格一通三个字「来找我」的电话,让他连夜赶去伟大的航道前半段载人,只为了来庞克哈萨德接一名毫无关係的年轻女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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