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鸣瑶仰头看着松溅阴空白的神情,到是真有几分可怜他了。
永远认不清真相而妄图粉饰太平,这样的人委实可怜极了。
“松溅阴,你不应该恨任何人。”
“你该恨你自己……”
盛鸣瑶实在没有力气再多说什么,眼前所有都被蒙上了一层薄薄的血雾,她只最后说了一句话。
“松溅阴,你根本不会爱人。”
——你根本不会爱人!
同样的话语,截然不同的语调,但都是他那么在乎的人。
时空倒灌,雪逆成冰。
那些松溅阴自以为早已湮灭在时间长河中的面容,又一次出现在了他的眼前,于眼前的女子无限重合——
仿佛有人在嘲笑他的软弱,故意让噩梦再次上演。
一切的一切都让松溅阴无法控制自己,他头痛欲裂,强大暴虐的灵力四散在周围,裸色金纹的床幔都被挂得四散飞扬,只剩下零星几块破布似的挂着,十分可怜。
等松溅阴回过神来时,盛鸣瑶都快没了生气。
救她?不救她?
这已经不用他来选择。
松溅阴几乎要发狂,明知错过了时机,明知盛鸣瑶此时已经无药可救——
但他仍是义无反顾地割开了自己的胸膛,鲜血淋漓的模样像是在进行一场献祭。
松溅阴像是感觉不到疼痛,又或者迫切地妄图证明些什么,这模样可怜、可笑又可叹。
他抱着怀中几乎已经没有生气的女人,用尽了平生最极致地温柔,低哑的声音几乎带上了一丝祈求:“……阿瑶,你看看我。”
他麻木又温柔的语调直让盛鸣瑶想笑。
而她也真的笑了出声。
说起来,盛鸣瑶是松溅阴见过的世间所有女人中,最适合穿红色的一个。
妖冶张扬,艳而不俗,举手投足之间,自有风情在。
但不该是这样的红。
盛鸣瑶不该是这样——她可以骄傲、莽撞、不顾一切;她可以温柔、端庄、耍小脾气,但不该是这样……
这样闭着眼,毫无生气的躺在自己怀里。触目可及的鲜血几乎快将松溅阴湮没,他茫然地想到,这些血都是阿瑶的吗?
松溅阴杀过很多人,但从不知道,一个人可以流这么多血。
“阿瑶,你再睁开眼,再看看我,好不好?”
松溅阴固执地重复这句话,让所有赶到外间的魔族噤若寒蝉。
有几个胆大的互相偷偷交换了个眼神,都微微摇头。
闹成这样,能怪谁呢?
……
谁也不怪,只是错的是他。
松溅阴靠在华丽张扬的魔主之座上,不自觉地摩挲着上面的纹路,似要将其彻底抹平。
时间、地点、人,都是错的。
可明明知道所有都是错的,松溅阴仍是固执地想要求一个完美的结局。
求不得,求不得。
连心中的那几句话都再也没有了归处。
……
他想告诉阿瑶,自己并非不相信她,而是习惯如此。
他想告诉阿瑶,“松柏”一名,并非自己欺骗,而且确有其渊源。
他想告诉阿瑶,人间相遇时,并不只她一人动心,只是自己愚蠢而毫不自知罢了。
……
松溅阴还想告诉盛鸣瑶,他所爱之人并不喜欢吃辣,而是嗜甜。
那人最喜欢吃的,就是人界冰糖葫芦外裹着那层麦芽糖。
金碧辉煌的魔宫正殿此时寂静无声,分明有许多魔族侍卫立在一旁,但又荒芜似一座囚牢。
松溅阴此刻正坐在其中,猩红的眼睛死死地盯着眼前的糖葫芦像是看到了什么无可战胜的妖魔神器。
芥子空间中虽能存物,但这等细微又无灵气的凡间食品,被松溅阴随意一扔后,表皮的糖衣仍是破碎了。
他小心地、甚至虔诚地轻轻用舌尖触碰了一下这串糖葫芦的顶端——
甜。
这是松溅阴的 情劫幻梦
如果将盛鸣瑶从出生到终结列为一条时间线,那么她现在所处的时间,显然属于人生的前二分之一。
这个时候,朝婉清刚从妖族的苍破深渊回归了一段时间,而作为替身的盛鸣瑶也已经得知自己是个“替身”。
这有什么不明白的呢?光看两人相似的脸,已经她师尊师兄骤变的态度,是个人都能猜出几分。
即使当时的盛鸣瑶也猜到了,却不愿相信。因此做了很多离经叛道的错事,想要证明,即使自己不是最得宠爱,也是独一无二的。
当然,这一切也只惹得她的师门更加厌恶她。
可如今这件事,还真有蹊跷。
“放肆!”
“堂堂般若仙府亲传弟子如何行如此粗鄙之语!”
上座的掌门似乎被气得不轻,可盛鸣瑶没有理他,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