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地堵了回去,下一秒就运气了飞花蝶,直接来了玄宁的洞府。
比起上次被玄宁叫来时的不甘不愿,丁芷兰这次堪称迫不及待。
玄宁这家伙的笑话,可不容易见。
“赶紧的,趁你师父愧疚,多问他要点好东西。”
丁芷兰在医术上实在造诣了得,加上她对盛鸣瑶颇有好感,因此医治时,十分尽心尽力。
更何况,这次盛鸣瑶受的伤虽然看着可怖,其实还不如那次妖兽所伤的十分之一。
丁芷兰冲着盛鸣瑶挤挤眼睛,凑近她耳畔小声说道,“你师父那儿,好东西多着呢!”
盛鸣瑶哭笑不得,她知道丁芷兰是好意,想要让他们师徒不要有那么深的芥蒂。可裂痕既然已经产生,无论怎样修补,无论修补得如何完美,旁人始终都会记得裂痕的存在。
况且,玄宁与她,绝无回旋的余地。
盛鸣瑶被丁芷兰摁在寒玉床上,她知道这位芷兰真人是真的为自己好,可她实在不喜欢这里。
这很可笑,好似自己就是一只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灵宠。
不喜欢的时候,弃之如履也不应有怨言。偶尔看了几眼,觉得自己这只灵宠憨态可掬,还算得上讨人欢心,就又开始施恩般地宠溺。
这就是盛鸣瑶对玄宁今日之举最直观的感受。
盛鸣瑶不知道别人如何想的,也不知道是否是因为自己性格太过偏激,又或者自己总带着几分幼稚的天真。
但她真的很不喜欢。
盛鸣瑶很不喜欢这种‘宠溺’,像是来自旁人逗弄般施舍给予的恩赐。
盛鸣瑶看着芷兰真人,清浅一笑:“师叔放心,我的身体你也知道,向来不怕折腾,好得很呢!”
若是别的女孩,见到了医宗的芷兰真人,此刻恐怕已经开始大呼小叫地嚷嚷着要“祛疤”“除痕”,可盛鸣瑶似乎完全没搭上这根筋,提都没提这些事。
丁芷兰看得出来,盛鸣瑶是真的半点也不在意那些伤痕。
可大家都是女人,将心比心,如何能做到完全不在意容貌身体的瑕疵?
除非,是有比这更让她在乎,甚至怨恨的事情。
丁芷兰坐在床边,余光瞟了眼站在外间的玄宁。
他背对着两人,立在窗前,也不知在想什么。皎洁的月光在他身上笼罩了一层薄薄的光辉,同样的清冷淡漠,似要和月光融为一体。
还别说,这师徒二人的脾气,可真是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丁芷兰自知劝不动,微不可查地叹了口气。
师徒两个一样在某些方面才华横溢,一样疏狂不羁,一样执拗固执。
也怪玄宁,之前委实把瑶瑶伤得太深。
若要让盛鸣瑶知道此时丁芷兰心中所想,怕是要笑出声来。
也许她和玄宁在性格上真的有几分相似,但两人的本质是完全不同的。
大概就是玄宁向来坚持“强者为尊”是亘古不变的真理,可盛鸣瑶在骤然恢复记忆后,却始终觉得“以人为本”才是真。
有时候,盛鸣瑶也觉得玄宁不喜欢自己果然是有道理的。
百多年的修仙界生涯,虽说不上半点没影响到盛鸣瑶,可她当时在魔界挣脱天道束缚,恢复现代记忆,重新拥有了自我意识时的第一反应仍是——
【草,劳资要搞死那个-强-奸犯!】
连盛鸣瑶都觉得好笑,都说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可她修仙修了这么多年,却总觉得,自己还是个人。
不是高高在上的修仙者,而是一个人。
一个想要了却烦扰纠葛、报仇雪恨除去心魔,而后堂堂正正活下去的人。
思及此,盛鸣瑶心中不免也嘲笑着自己的幼稚,她垂下头,对着外间十分恭敬道:“回师尊,弟子自觉伤势已无大碍,如今可以回去休息了。”
全无之前对丁芷兰的亲昵。
玄宁仍站在窗边未动,他背对着盛鸣瑶,盛鸣瑶看不清玄宁面上的神色,从进入洞府后,她也再也没有感受到玄宁的情绪。
盛鸣瑶着实摸不清玄宁如今到底是怎么想的,因此也不敢轻举妄动。
一时间,三人无话,空落落的洞府寂静到像是能听见月光的呢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