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嗤笑一声,瞬间冷下了脸,转身将目光投向了一直没有出声的玄宁。
此时的玄宁早已敛去了之前勃发的怒意,又恢复了一贯清冷出尘、不问世事的模样。
“师尊觉得这件事要如何处理呢?”
单纯和朝婉清搬弄口舌有什么意思?不如将问题抛给玄宁解决。
说实在的,之前沈漓安问的问题,盛鸣瑶也很想知道答案。
不知不觉成为问题核心的玄宁停下了摩挲着万灵戒的手指,抬眸望向两人。
下一秒,玄宁忽而移到了盛鸣瑶身前,骨节分明的手指落在了她的手腕上,探了探她的灵脉,微微皱眉。
“你恢复的太慢。”
饶是盛鸣瑶都被玄宁着突如其来的举动弄得懵了一瞬,更别提一旁的朝婉清了。
从头至尾,她似乎都被排斥在了外面。
朝婉清心中顿觉委屈,咬住下唇,琉璃般剔透的眼眸蒙上了一层水雾,楚楚可怜地望向了玄宁。
“你,”玄宁目光落在了朝婉清身上,“去回绝。”
清冽的嗓音回荡在洞府内,朝婉清难以置信地瞪大了眼眸。
“师父!弟子已经答应真真了!”
朝婉清出口的话语几乎可以算得上尖利,而玄宁也只是微微皱了皱眉头。
由于乐郁的关系,对朝婉清,他总是有更多宽容。
可这并不代表她可以凭借这层关系,肆无忌惮地伤害玄宁如今看重的弟子。
如今盛鸣瑶对于玄宁的重要不说更胜于当时的乐郁,但起码是与乐郁持平的,可朝婉清不过是个附赠品。
在盛鸣瑶没出现时,玄宁自然对朝婉清格外宽容优待,可如今,盛鸣瑶出现了。
那么,朝婉清的地位必然会下降。
这是显而易见的道理,可惜,朝婉清并不明白。
或者,她并不愿去接受。
“师父!”朝婉清收起了刚才的尖利,又换成了一幅委屈落泪的模样,“婉清知错了。”
“若是惹得师父生气,连累师妹受苦,徒儿哪怕被人误解嘲笑,也要亲自去回绝了她。”
不错哦,还学会以退为进了。
盛鸣瑶心下给朝婉清的表演打了一个分期到账的一星好评。
然而,她面上半点没有显得洋洋得意,也未开口嘲讽,反而将目光再次轻飘飘地转到了玄宁身上。
有些时候,一言不发,更胜过千言万语。
正望着朝婉清的玄宁似有所觉,将目光收回,扫了一眼屋内景物,在视线掠过盛鸣瑶时,顿了顿,转身迈入了正前方的水幕,身影逐渐被水雾吞噬,徒留下一句话飘荡在原地——
“速去速回。”
盛鸣瑶终于没忍住,在看见朝婉清难以置信的神情后,放肆地笑出了声。
玄宁下跪
“如今大师兄不在, 师姐又性情柔弱, 一人前去, 万一受了欺负,岂不是让旁人觉得我师门软弱可欺?”
盛鸣瑶悠闲地踱步到了朝婉清身边, 轻飘飘地来了一句:“不如我陪朝师姐同去,如何?”
若是放朝婉清一人前去,谁知道明日宗门里又会出现什么稀奇古怪的谣言?
如今沈漓安正在思过崖悔过,而玄宁总是冷硬的外壳也已然松动,攻破他的心防种下心魔指日可待。
机不可失,时不再来。
理智上,盛鸣瑶知道自己该逐渐放下之前种种,可情感上, 她却总会想起前世种种悲惨情状。
就连偶尔入定时,盛鸣瑶也会在某一刹那,突然以为自己身处炼狱, 周遭尽是火海, 只余她孤零零一人, 全无退路。
盛鸣瑶心如明镜, 她清楚地知道,自己这种情况若是一时不察,极有可能滋生心魔。
归根结底, 盛鸣瑶心中会有如此诸多惶恐,无非是因为从始至终——在整个可笑的故事里,‘盛鸣瑶’从来都被舍弃的那个。
师兄、师尊、师门……一步步坠落深渊, 从未有人试着拉她一把。
早些时候在养伤时,盛鸣瑶倒也不是没想过直接下山,远离这一切,可先不提能不能躲过玄宁的追踪以及之后的拷问,光是“想到”这个问题,就似乎已经触犯到了什么无边的条例。
每当盛鸣瑶脑中冒出想要“离开”的想法时,总会整个人忽然僵在原地,甚至有一次足足缓了近半个时辰,才算恢复正常。
天道,还在束缚她这个外来者。
盛鸣瑶压下心中的抗拒烦躁,扬起眉毛,等待朝婉清的回复。
“既然师妹这样想,那我们便同去好了。”
朝婉清跺跺脚,赌气冲着里间小声嘀咕:“不如师父与我们同去,也好过回头在来训我。”
嘴上像是抱怨,实则情态娇憨极了,尾调上扬,更带了几分软糯可人。
朝婉清说完话后,洞府中安静了片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