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宁真人的弟子盛鸣瑶当场入魔!
一石激起千层浪!
众弟子像是才反应过来,或是惊叫出声,或是气急大喊“诛杀魔物”,或是瑟瑟发抖,只想迅速逃离这个可怕的地方。
不过,所有人都知道一件事。
——入魔当诛!
被疏散的某个器宗弟子不自觉地回头,只见一人飞身上前,白衣胜雪,硬生生撕裂结界,又以强大至极的灵力刹那间缚住了入魔的盛鸣瑶,而后,却再有动作。
是玄宁真人啊。
……
……
入魔当诛。
这是所有修真门派公认的道理,更遑论被称为“正道魁首”的般若仙府了。
游隼也将游真真从擂台上抱了下来,大声喊道:“玄宁真人。”
玄宁并不愿意理会,置若罔闻。
“玄宁。”丁芷兰也忍不住喊道,此时玄宁周身的气势太过骇人,怀中又抱着不知为何入了魔的弟子,到底是自家师兄,丁芷兰仍是担心他的。
玄宁也未回答,孤零零地抱着怀中不省人事的盛鸣瑶,垂首低眸,鸦青色的长发落于了盛鸣瑶身上的伤痕上,暗色交融,不让人觉得突兀,到是分外和谐。
“……她,在克制自己。”
玄宁开口,语气带着几分茫然,甚至他也不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又在为谁辩护。
“入魔之人,最喜杀戮,可方才对面人那般激她,她也未曾反击。”
早在朝婉清喊出声之前,玄宁就已至结界之外,清晰地看清了里面发生的事。
能够得到报仇雪恨的机会,游真真自然不会放过,仗着结界保护,游真真的眼中闪着病态的兴奋,肆意地挑衅,企图激怒盛鸣瑶。
可盛鸣瑶非但没有选择伤害游真真,反而任凭手中的木剑落在地上。
紧接着,玄宁便看到触目惊心的一幕:盛鸣瑶双膝弯曲,跪在了木剑最尖锐的剑锋上,死命抓挠着自己的手臂,留下了条条血痕——
她在试图让自己恢复神智。
这个认知让的玄宁怔在原地,竟一时间不敢靠近。
然而,不等玄宁反应过来,游真真又是一鞭抽来,这一次,玄宁毫不犹豫地抓住了游真真的鞭子,替盛鸣瑶挡住了这一击。
玄宁看也不看因他而摔倒在地的游真真,蹲下身,顺着那只抓住了他袍角的手,目光落在了盛鸣瑶魔纹密布的脸上。
处于混沌之中的盛鸣瑶知道自己的状态很不对,这情况像是入魔,可又比书上描述的入魔状态清醒许多,情急之下,她只能抓住了玄宁的袍角。
“……师尊。”
千万句话语闪过了盛鸣瑶的脑海,她死死地盯着玄宁的眼睛,忽而绽放了笑容。
这笑容配上她如今惨淡的模样,像是炼狱绽放的罂粟,有几分诡异的凄美。
“……这一次,别放弃我。”
——放弃?
玄宁脑中模糊地闪过了那一日下山除妖时的场景,同样是被抓住了袍角,可说实话,玄宁已记不清当时盛鸣瑶是何种情态了。
或者说,从前的玄宁,从未将盛鸣瑶放在眼中。
可如今,一切都不同了。
这个叫盛鸣瑶的弟子,已经入了玄宁的眼。
“玄宁!”
游隼见玄宁转身,怒喝道,“你这弟子心境不稳擂台途中当场入魔,险些伤及我儿,如今你又打算将她藏到哪里去!?”
在场众人皆是胆战心惊地看着玄宁,一时倒也未察觉到游隼此时欲盖弥彰的恼怒。
不过除了游隼,一直傻站着的朝婉清也早忍不住了。
同样身着白衣的朝婉清看着玄宁怀中生死不明的盛鸣瑶,心中暗恼,就连手下都不自觉地幻化出了一朵开得破败的莲花。
冥冥之中,朝婉清总觉得自己要失去什么。
不可以!
这是我的师父!
这么想着,朝婉清慢声开口,温言细语地模样不知曾迷花了多少五陵年少的眼。
“师父不可大意,瑶师妹如今已——”
“入魔”二字尚未出口,朝婉清被玄宁的眼神牢牢钉在了原地,遍体生寒,不敢再妄发一言。
这样的玄宁无人见过。
他站在众人的对立面,胜雪白衣上染上了斑驳血迹,瞳孔中的绝望凝成旋涡,其中沉重的伤痛让人再不敢多言。
常云知道今日之事对玄宁的打击何其之大,只能长叹一声:“玄宁,无论如何,盛鸣瑶理应入惩戒堂。”
“……我知晓。”玄宁的视线未曾有分毫移动,仍落在被他抱着的弟子的脸上,“我自会将她带入惩戒堂中。”
若是往常,玄宁话一出口,常云便不会追问,他知道这个师弟最是遵守诺言。
可今时不同往日,常云丝毫不敢大意,对几位长老传音了一句“诸位先去正殿等候”后,便跟着玄宁一起,来到了惩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