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这并不代表盛鸣瑶愿意退让。
“可现在,你又无故对我的同伴出手。”
盛鸣瑶冷冷地看着祸月,如果苍柏真的因此而出了什么意外,她也不介意与祸月拼个鱼死网破。
别的不说,光凭此处距离苍破深渊很近,又有纯戴剑宗、大荒宫的弟子即将赶来,盛鸣瑶不信祸月半点畏惧也无。
狭路相逢,亡命者胜。
盛鸣瑶抬起头直视祸月,又重复了一遍:“你对他做了什么?”
祸月:???
我能做什么?
我敢做什么?
说起来你可能不信,我刚被你身旁那位的龙气吓得跪地,如今又被你的怒意漩涡险些破坏了自己精心布置的幻境。
祸月茫然地看着浑身散发怒气的盛鸣瑶,又默默将视线挪到了靠在盛鸣瑶身旁的苍柏身上。
这位不知身份为何的龙主此时看着可怜极了,披散着头发,眉眼低垂,嘴角还带着一抹不易察觉的笑意。
祸月:……
果然,姜还是老的辣。
祸月心中默默做下决定。
——等此事结束,立即将这段记忆原封不动地传输给魔尊,向他讨要自己应得的精神损失费。
入大荒宫
祸月心中所想, 在场的两人并不知道。
事实上, 苍柏如今这幅虚弱的模样并非完全是伪装出来的。
为了避免被天道发现踪迹, 苍柏在平日里一直压抑着体内的上古龙气。恰好又是眼盲,苍柏索性将身上的上古龙气聚集在晴明穴处, 再将其封印在了眼中。
之前又想要尽早见到盛鸣瑶,苍柏先是妄动禁制,又是将眼上的布条取下,对祸月以龙气威胁,如今体内被两股不同的力量拉扯,五脏俱焚的痛处,常人确实不能承受。
“阿鸣姐姐放心……”苍柏拉着盛鸣瑶的衣袖,一手撑着背后靠着的那颗老树, 慢慢的站起身,“……我没事。”
——您这幅面色惨白,嘴角染血, 大颗大颗的汗珠从额角落下的画面是不是夸张了一点???
在祸月只觉得自己眼角抽搐, 迎着她惊悚的目光, 苍柏依然镇定无比地表演着。
甚至在对上了盛鸣瑶担忧的目光后, 苍柏还刻意地露出了一个虚弱的微笑,又将视线落在了祸月的身上,紧绷下颌:“之前, 多谢祸月前辈指教。”
也就是此时盛鸣瑶同样思路混沌,身体虚弱,又加之之前周身怒意凝聚而成的漩涡耗费了她太多心神, 就连往日里敏锐非常的情绪感知也变得模糊,所以才半点都没察觉到苍柏的不对。
苍柏将盛鸣瑶拦在他身前的手轻轻摁下,可手指却紧紧地勾着盛鸣瑶的袖子。
“如今,既然我已完成了与前辈的约定,前辈能否放我们离开?”
瞧瞧这坚定不移的眼神。
瞧瞧这威武不能屈的神情。
瞧瞧这幅英雄救美的姿态。
……
祸月不禁开始反思,曾经的自己是不是太要脸了一些?
若是自己有这位老祖宗的一半演技和脸皮,也许都不会被那人类男子玩弄于鼓掌之间而不自知了。
可惜了。
当时的小蛇妖涉世未深,太过单纯,就连被人卖了,还在替那人数钱。
祸月轻叹了一口气,将飘远的心思拉了回来。
这些话在心里想想可以,哪怕再给祸月一千个胆子,她也不敢当着这个身份不明的小龙君的面说出口。
但凡妖类,几乎没有不畏惧龙族的,除了血脉天然地压制外,更多是打心底升起的仰慕。
如同人类修士憧憬那些传说中飞升了的仙人一样,如今的小妖们,基本都对上古赫赫有名的妖族心怀敬畏之情。
在这其中,早已不见踪迹的上古苍龙一族更是被时光蒙上了一层神秘的色彩。那些关于龙的传闻,先从妖族传到人类,在经过人类的笔调润色后,又传回妖族,那些故事个个有模有样,神乎其乎。
有人说,一片龙鳞可保佑一个家族至少百年昌盛。
有人说,一声龙吟的威力可抵一道天雷,若是修士渡劫时有龙相伴,几乎可以视天雷为无物。
还有人说,若是能得到一截龙骨,将它埋在东面的山脚下,那就是紫气东来之相,能福泽一方百姓,人丁兴旺。
……
正如沟壑难平,从古至今,人类的欲望都没有止境。
“我又没说不放你走,你急什么?”祸月自然不会拆台,她按照之前苍柏的吩咐,顺着他的话继续演着戏、
盯着盛鸣瑶刀锋般犹如实质的目光,祸月不禁心中暗暗叫苦。
这小姑娘一开始看着虽然狂妄不羁了些,可也算是脾气温和,怎么如今的眼神竟变得这般吓人?
实际上,盛鸣瑶远比祸月想象的还要虚弱,她不过是在强撑罢了。
盛鸣瑶分明记得,自己在与祸月说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