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碧色衣裙,照了照镜子,发现自己脸上用裂容草伪造出的伤疤已经褪去后,才半开了门,倚在门后用眼睛扫了一圈外面的景象。
“……你之前手抬得太高了,这样容易脱力。”
一个穿着蓝色内衬外招浅黄薄纱的女子站在草地里,细声细气道:“我之前记得长风道友之前说过,大部分女子的身量都不如男子,若是对战时,我们将手抬得太高,反而会被人找准空隙。”
站在她对面的,是一个举着剑的小姑娘。
穿着粉衣的小姑娘看着年岁不大,约莫十四五岁的模样。身量也不高,大约比盛鸣瑶矮一个头的模样,此时握着剑站在紫衣女子面前,圆滚滚的眼睛眨呀眨的,活像是一只伺机而动的小兔子。
盛鸣瑶手指轻轻挠了下掌心,感受到两人周身纯粹鲜活的气息,面上也不禁浮现出了一丝笑意。
有点可爱。
粉衣小兔子认真地点点头,刚想说些什么,一道轻蔑且恶意满满的声音传来——
“这也不懂,那也不懂,你们还不如尽早滚回泥地里去。”
“啧……这可真是什么人都敢出来拜师了。”
还真是耳熟的恶毒口吻。
盛鸣瑶撩起眼皮,果然来者正是那日曾在成衣铺中有一面之缘的韩小姐。
场中起了争执的三人均未发现躲在门后的盛鸣瑶,那紫衣女子似有不忿,可终究垂下眼帘,没有开口辩驳。
“这剑呐,也是有区别的。”
韩怡月轻蔑地瞥了眼紫衣女子,随后抽出了自己镶满了各式各样宝石的佩剑,在太阳下,剑柄上的红色宝石闪闪发光。
“比如我这把——”
“哇,还真少见呢。”
慵懒的女声瞬间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只听‘咯吱’一声,一个身着碧绿色弟子服的女子悠哉悠哉地从坤五房中走了出来。
艳色绝世,璀璨夺目。
身着粉衣的阮绵呆呆地看着这个女子,一时间竟觉得就连韩怡月手中剑上的宝石都被她衬得黯淡无光。
韩怡月正想显摆卖弄却被人打断,顿时羞恼万分,到未曾注意盛鸣瑶正是当日成衣铺子里遇见的‘丑八怪’。
“你这个五号房的病秧子插什么嘴?”
先是‘丑八怪’后是‘病秧子’,这位韩小姐口中还真是没一句好话。
“我没想要插嘴,我只是在看你贩剑啊。”
盛鸣瑶双手抱臂靠在门边,眉目之间溢出的嘲讽,只要不是瞎子都能发现。
韩怡月完全不是她的对手,涨红了脸反驳:“丑八怪瞎说什么!你何时见我、见我贩……”
最后那两个字始终无法出口,韩怡月这才恍然自己被盛鸣瑶带进了沟里。
“你不是贩剑,为何要将那把还未开刃的剑抽出来展示,难道不是在向二位小姐推销吗?”
盛鸣瑶懒洋洋地倚在门旁,抽空对粉衣小兔子投去了安抚的一笑,又抬起手,掸了掸空中看不见的灰尘,漫不经心地接着开口。
“——我也是头一次见到贩剑贩得如韩小姐一般清新脱俗的人,实在是别具一格。惹得我这个久病之人都忍不住从床上跳起来为你喝彩啊。”
若论起阴阳怪气,盛鸣瑶还真不觉得自己会输。
再唤我一声“松柏”
阮绵终于没忍住笑了出声, 她在族中时也是娇惯长大, 只是没怎么接触过人世, 因此笨嘴笨舌,之前几次交锋都落于下乘。
而盛鸣瑶就不一样了。
不就是阴阳怪气么, 老本行了。
还记得在般若仙府之时,盛鸣瑶与游真真的第一次正面冲突,就是因为狭路相逢的口舌之争,两人谁也不愿退让。
当时的游真真可是威风八面的炼药长老游隼的爱女,况且当日沈漓安、朝婉清皆站在她那一边,在这种情形下盛鸣瑶尚且不惧,又何况是如今在一个小院子里?
站在一旁的韩怡月显然被盛鸣瑶气得不轻,她鼻翼翕动, 气得脸颊通红,偏偏又说不出反驳的话来。
还不等盛鸣瑶接着开口,韩怡月狠狠瞪了她一眼:“你居然帮那人说话, 我看你是不清楚她的身份吧?”
话一出口, 紫衣女子顿时脸色惨白, 韩怡冷哼了一声, 又骂了句极为难听的脏话,惹得倚在门旁的盛鸣瑶再次皱起了眉头。
韩怡月没有给盛鸣瑶开口的机会,说实话, 她心里是有些怕这个容貌艳绝的女子。
这种怕也不单纯是害怕,韩怡月说不出来时为什么,但她直觉盛鸣瑶与之前任由她欺负的那几个人不同。
韩怡月心中其实也怕自己再出丑, 因而连忙抬脚就往门外走去。
然而哪怕是急着走,韩怡月在路过那紫衣女子时还不忘以袖掩鼻,将一个娇滴滴大小姐的姿态做足了。
“什么脏东西也敢来……真是厚脸皮。”
盛鸣瑶见韩怡月已经离开,倒也没急着去三乾院找苍柏,她向前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