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照射下显得分外温柔。
与当日盛鸣瑶昏迷中,迷迷糊糊时感知到的情绪一点也不一样。
“嗯,我这是昏迷了几天?”
“从当时汲南长老将我们带回,已经过了三日了。”
两人一边说着话,一边往学堂外专门提供饭食的小食馆走去。
这批弟子的修为良莠不齐,最厉害的已经可以辟谷,最差的甚至还不知道灵力是什么,因此聚在小食馆的弟子并不多,苍柏与盛鸣瑶随意拿了些东西后,寻得了一个安静的角落坐下。
“所以我当日昏迷,是因为美人树上那些花?”盛鸣瑶喝了口手旁的云泉水,又接着问道,“后来呢?祸月怎么样了?还有那三个纯戴剑宗的弟子将人救回去了吗?”
问完后,盛鸣瑶才发现自己的问题太多了些,她不好意思的挠了挠下巴:“算了,不如我先不问了,听你顺一遍事情的经过再说。”
苍柏嘴角浮现出了一丝笑意:“阿鸣姐姐若是想听,我便将那日发生的事再说一遍好了。”
他坐在木椅上,椅背上缠绕着一些藤蔓,并不会刺得人生疼,反而将苍柏衬得愈加精致漂亮,眼尾下的泪痣又让他染上了些许妖冶之感。
难得眼睛上没有覆着白色绸带,虽然闭着眼,可苍柏整个人都是生机盎然的,与盛鸣瑶最早见到他时的脆弱易碎完全不同。
现在的苍柏越来越……像是个正常的人类少年了。
“那日你体内吸入了过多野樊花的香气——就是开在树上绯红色的花朵,它们的气体极容易让人产生幻觉,哪怕是成年男子也难以抵抗那么多野樊花的气味,阿鸣姐姐已经很厉害了。”
苍柏说着说着,又开始夸起了盛鸣瑶,惹得盛鸣瑶失笑:“说好的讲述事情经过,怎么又开始夸起我来了?”
坐在她对面的少年微微一笑,也不解释,接着说道:“那一片树林都是祸月布下的幻境,祸月与纯戴剑宗的弟子祖上有旧怨,那弟子又对她出言不逊,这才将她惹怒。后来,还是大荒宫的汲南长老将事情解决。”
盛鸣瑶追问:“那祸月呢?”
“祸月身负诅咒,只能困于浮蒙之林。如今诅咒时限已至,结界松动,汲南长老只能与她立下誓约不可害人。”
“至于别的,却也管不了那么多了。”
说到这时,苍柏陡然顿住,他放下手中的青瓷杯,轻轻问道:“当日的事情,阿鸣姐姐一点都没有印象了吗?”
并非如此。
盛鸣瑶分明记得那日有一个低沉动听的声音对自己说了些话,可具体说了什么,她也真的记不清。
“……毫无印象。”盛鸣瑶脸不红心不跳地说道,“我当日迷迷糊糊地只想要离开那边,其余的半点印象都没有了。”
两人又说了些闲话,盛鸣瑶一边听着苍柏分析大荒宫的构成,一边享用着午餐,心中对大荒宫的评价再次上了一个台阶。
能烧出如此美味的佳肴,大荒宫还真是个有趣的地方。
盛鸣瑶放下筷子,目光触及到了窗外的一片春光,忍不住感慨:“可惜还是没吃到糖葫芦。”
苍柏微怔,没想到她还记挂着这事,禁不住心下莞尔:“下次总有机会的。”
独属于少年人的轻笑声与那日低产动听的声音逐渐融为一体,盛鸣瑶忍不住再次将视线落在了苍柏身上,仔仔细细地将他打量了一遍。
没错,还是那个外表乖巧懂事,偶尔在旁人经过时周身还会涌起一股浅淡的不悦的苍柏。
盛鸣瑶将之前的怀疑暂且抛之脑后,认为是自己当时思维混沌造成。
两人又说了会儿话,盛鸣瑶在思考片刻后,婉拒了苍柏下午一同听课的提议。
“你按照自己的规划好了,不必管我。我下午打算先去听听论道的课程,难度低一些。等我过些时日适应了,我们再一起听课。”
苍柏没有出言反对,不过在分别时特意将一个香囊符咒递给了盛鸣瑶,嘱咐道:“这是我之前问人要的护身符,你务必带在身上,不要推辞。”
“现在还未正式开始考核,无论是三乾还是六坤,都人员混杂,阿鸣姐姐孤身一人务必要小心才是。”
……
一语成谶。
盛鸣瑶一进学堂,便感知到了几股恶意,这些恶意在她的脸露在众人眼皮子底下时达到了顶峰。
“就是她啊?”一个娇气的女声率性开口,而后便是一阵悉悉索索地交头接耳。
并不,其实说他们‘交头接耳’也不合适,因为他们明显是故意让盛鸣瑶听见的。
“啧,之前听说她受了伤,躺在床上不能起来。我当时还觉得挺可怜的,没想到她为人这么过分!”——看似义愤填膺,实则全身上下都洋溢着看好戏的喜悦。
“是啊,我听韩小姐说,这个阿鸣一出来就对她没什么好脸色,韩小姐人好,想去告诉她一些事,谁知这个阿鸣开口就是嘲讽……”——听着像是理中客,其实早在心中有了定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