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放!]
少女沙哑地低吼犹在耳畔。
苍柏抬起手,轻轻摁在了眼角,琉璃珠般干净清澈的眸子闪过了金色的光芒,继而又归于平静。
或许,他们的相遇,真的可以称之为命中注定。
……
“你是说,你就是般若仙府传说中跌落山崖的弟子盛鸣瑶?”
田虚夜捋须,神情闲适,未见紧张之色,甚至抽空喝了口茶,鱼令莺也毫不在意,又将一盒点心往盛鸣瑶处推了推。
“这是用清心丹制成的糕点,你刚从那般紧张的秘境中出来,又被我们叫来问话,身体难免吃不消。”
盛鸣瑶茫然无措地接过点心,头一次发现自己半点也不明白这些大佬的意思,只能又重复了一遍:“我是盛鸣瑶,曾是玄宁真人门下的弟子。”
其余三人见此俱是一笑,纷纷起身而去,将此处小院交给了剩下的二人。
田虚夜神在在地闭着眼,等人都走完后,反问道:“所以呢?”
“你是盛鸣瑶——谁规定‘盛鸣瑶’不能修仙了?”
盛鸣瑶缓慢地眨眨眼,她似乎明白了田虚夜的意思,可这太过令人欣喜,盛鸣瑶又不敢确认,只能小心翼翼地试探道:“您不介意我曾经的身份,打算将我收入门下吗?”
“有什么介意不介意的。”田虚夜捋须,撩起眼皮睨了盛鸣瑶一眼,“你可还在修习般若仙府的心法。”
“未曾。我跌落山崖之时,就已经灵力全失,经脉也有受损。”
“你可是因为品行不端惹出乱子?”
“并非。反倒是遭受不公,忍无可忍。”
“那你可还对般若仙府心怀憧憬?”
“一丝一毫也无。不过倒是有一个东西留在那儿,日后势必要去取来。”
“这不就行了。”
田虚夜从座椅上起身,十分随意伸出手地在盛鸣瑶眉间一点,而后满意地点点头:“般若仙府失去了你这般有潜力的弟子,是他们的损失。”
盛鸣瑶默默低下头,憋着笑。
田虚夜收回手,扫了她一眼:“你又想到了什么?”
“弟子想起了您在梦境中的说话方式,与现在完全不同。”盛鸣瑶忍笑开口。
田虚夜奇道:“那幻境中的我会如何说话?”
盛鸣瑶清了清嗓子,抑扬顿挫道:“那群有眼无珠的瞎子,活该损失了这么一个好苗子,让我白白捡了一个便宜!”
两人对视,几秒后,不约而同地笑出了声。
“无论你之前是谁,如今,你都是我田虚夜的弟子。如果你愿意叫我一声‘师父’,那就有大荒宫在你身后为盾。”
“从今往后,你再无需畏惧人言,若有人再胆敢欺辱于你,为师替你撑腰。”
盛鸣瑶红了眼眶,拼命眨眼,褪去了眼中的泪意,直接跪在了地上,双膝触地时,发出了一声闷响。
“师父在上,请受弟子一拜!”
看着这个命格奇特的弟子,田虚夜心下感慨,上前扶住了她,又问道:“盛鸣瑶——待之后誊写弟子录时,你可还是用这个名字?”
盛鸣瑶垂眸沉思,一时拿不定主意。
田虚夜见她纠结,心中叹息,又道:“这个决定没有好坏,对于我而言也没有影响,你不必太过多虑。只不过一个名字罢了,你遵从本心便是。”
“我大荒宫虽不至于问鼎修真界,可保住你一个弟子,还是很容易的。”
说完后,田虚夜负手而立,闭着眼,心中感慨万千。
也不知道这孩子在般若仙府经历了什么,看她处理事务时分明是个果决坚定的性子,可偏偏对自己要求太高,又总是生怕伤害旁人。
活得这般小心翼翼,盛鸣瑶的过去想必如那位小祖宗所言,无依无靠,过得极为艰难。
般若仙府这般欺负自己命定的弟子,田虚夜不由在心里又给他们记了一笔。
“既如此,弟子不愿改名。”
“嗯?”田虚夜撩起眼皮,揶揄道,“不怕麻烦了?”
盛鸣瑶恭恭敬敬地对田虚夜行了一礼,说道:“以前曾听说那些纵横江湖的侠客皆是‘行不改名,坐不改姓’,坦荡做人。如今好不容易有机会体验一番这样的潇洒,哪能轻易放过?”
“天地之大,倒也不至于放不过一个‘盛鸣瑶’。”
她模样恭敬,口中的话语却再是肆意戏谑不过了。
老狐狸田虚夜哪里能不明白盛鸣瑶的意思,轻哼一声:“你且放心,我看般若仙府那群家伙也是到头了……他们找不了你的麻烦。”
师徒二人达成默契,田虚夜难得收徒,心情颇好,索性带着盛鸣瑶一同飞升登顶了上了大荒宫所在的荒山最高峰。
站定后,田虚夜静默了片刻,开口问道:“说说,看到了什么?”
盛鸣瑶站在山顶,山顶并非荒芜不可及,而是开满了彩色的花。这些花有大有小,更不拘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