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越乖巧的少年音中透着一股慵懒张扬:“怎么?你这个活了三千年还孑然一身的老家伙,终于羡慕起我了?”
“谁羡慕你了?”田虚夜像是被踩住了痛脚,拔高了声音,“活了三千年怎么了?你还比我多活了一千四百七十六年呢!你怎么不看看自己,多大岁数了,还在骗人家小姑娘。”
他果然不记得了。
苍柏敛起笑容,手指摩挲着惊鸿剑的剑柄:“我怎么骗她了?”
“就刚才——你那点手段还能瞒得过我去?”
“对,你说得很对,这点手段连你都瞒不过,又怎么能瞒得过她?”
苍柏轻笑出声,抬起手触碰了一下耳廓,嘴角的笑意更深:“我那些无伤大雅的小手段,就是为了让阿鸣知道。”
——让她知道,她对我来说很重要。
——也让她知道,在这个世界上,有一个人看重她,愿意为她费尽心机地算计。
曾经那些过往留下的伤痕并不只浮于表面,更多的是些掩埋在骨血下的暗伤。
这些暗伤会激励盛鸣瑶更加努力地向上走,同样会让她产生怀疑。
对自己,对所有人,对这个世界。
在浮蒙之林相遇时,盛鸣瑶就已不自觉地竖起了屏障,她在排斥旁人的靠近,更不愿轻易与人产生联系,因为她害怕再次被亲近之人所伤。
田虚夜皱眉:“我不明白。”
“你无需明白。”苍柏收回思绪,睨了眼苦苦沉思的田虚夜,轻嘲,“你真是丢尽了郦山狐族的脸。”
狐族出美人,美人惑心神。
这其中又以郦山为最。
不过显然,面前这只自从某人消失后,就心如钢铁开不了窍的老狐狸,再过几千年也不会明白这件事的缘故。
田虚夜想不明白,索性也放弃思考,转而又问道:“你刚才就不怕她直接把那匕首丢了?白白让你损失一片龙鳞?”
“我从不担心。”
苍柏说完这话后,叹了口气,怜悯地将脸转向了薄雾,似是不忍心再看田虚夜的神情。
“你还是别问了,有些事情我就算说了,恐怕你也想不明白。”
尾音轻柔,毫不掩饰自己的心满意足。
田虚夜被苍柏这怜悯的一眼气得说不出话来,刚找回了嗓子想要反驳,就见薄雾中模模糊糊地勾勒出了一个人影。
先是一只手从薄雾中探出,还不等田虚夜出声,苍柏已经握住了那手腕,轻轻一拽,将她从雾中拉了出来。
又抢先一步。
田虚夜终于没忍住,对着苍柏翻了个白眼,又赶紧看向了自己的徒弟:“怎么样?”
“成功了!”
盛鸣瑶语气雀跃,举起了自己右手的匕首,炫耀似的将它落在了掌心,举到了田虚夜的面前。
随着盛鸣瑶轻抖手腕,原本不到半臂长的匕首逐渐变长,最后竟是和苍柏的那把剑差不到大小。匕首通体呈红色又缠绕着金纹,流光溢彩,让万品观中所有的宝物都黯然失色。
“这匕首如今能随我心意变化,哪怕是之后将它带去万道会武,也会方便很多。”
田虚夜和苍柏俱是一笑,随后又互相嫌弃地看了对方一眼。
……
能将自己喜欢的武器化成本命法器,实在是一件再开心不过的事情了。
这股开心劲儿,持续了很长时间。
盛鸣瑶甚至都开始期待,能够在不久后的万道会武中,再次与那些故人重逢了。
这样正统的会武,般若仙府作为正道魁首,一定不会放弃参与,而自己若是想要从朝婉清那儿拿回心头血,就势必会引起他们的注意。
从前的盛鸣瑶竭力避开和那些人的牵扯,可如今她不再害怕了。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犯了错的人又不是自己,为何反倒惹得自己战战兢兢,如履薄冰?
“阿鸣师姐?你在里面吗?”
洞府外传来了苍柏的声音,盛鸣瑶脸上不自觉地带着笑,随意一挥手撤去了门前的禁制。
苍柏熟门熟路地走了进来,将手中精致的木匣递给了盛鸣瑶:“礼物。”
盛鸣瑶接过,她从来不与苍柏客气这些身外之物,只是难免有些奇怪:“今天是什么好日子,你怎么想起要送我礼物了?”
不止今天。
苍柏并未正面作答,他乖乖地坐在软塌上,捧着盛鸣瑶递给他的桂花露,抿了一口,称赞道:“果然还是阿鸣姐姐这里的桂花露最好喝。”
这就有些夸张了。
盛鸣瑶扬眉,放下手中的茶壶,靠在一旁的藤椅上,半开玩笑道:“分明都是一样的桂花露,那儿又那么多区别?你该不会是在我面前夸我,到了别人面前,又把话原封不动的说一遍吧?”
这话乍一听像是责怪,其实语气活泼自然,与盛鸣瑶曾经被迫不动声色的内敛完全不同。
苍柏莞尔,他起身放下茶杯,阳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