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说当日她被田虚夜收徒后,有不少师兄师姐都送来了贺礼,不过对于盛鸣瑶而言,苍柏到底是不同的。
这木匣看似普通,但和人间那些到底是有区别。它周身有机关,盛鸣瑶知道了那九个小孔,分别注入了一丝自己的灵力,在最后一个孔被灵气填满时,终于听见了‘啪嗒’一声的落锁声。
先是一张字条,上面笔记狂放,只有简简单单的两个字——
[礼物。]
落款:苍柏。
简单到与苍柏平日里的画风有些差距。
盛鸣瑶收好纸条,朝匣中望去。
匣子被雪白的软垫铺满,左边落着一个红色的挂坠,挂坠入手冰凉又很光滑,竟像是用宝石编制而成的。
坠子的图案是一串糖葫芦,盛鸣瑶看得会心一笑,在扫到底端的那颗雪白的珠子时,缓慢地眨了眨眼。
咦,这不是,当日苍柏的那颗记忆珠吗?
……自己好像还夸过它好看来着?
回到了自己住处的苍柏随手放下了剑。
这把被大荒宫安放在万品观的剑,本身就属于苍柏。因为它就是用从苍柏身上抽出的一节指骨,炼化而成的。
所以这把剑的名字叫做“游龙”。
可惜,游龙被囚深渊,最后变成了妖龙。
至于惊鸿……
苍柏仰起头,对着屋外飘落的树叶灿烂一笑。
当日盛鸣瑶以为是用了“翩若惊鸿,婉若游龙”的典故。
这很好听听,可惜并不准确。
说什么“它想换一个名字”也不过是苍柏用来掩饰的借口,其实原因很简单,无非是他从万品观拿着剑出来的时候, “瑶”
所有前去会武的弟子都登上了桂阿长老的飞舟。
不过盛鸣瑶觉得, 仅仅称它为‘飞舟’, 实在辱没了这间飞行法器。
这艘名为‘金步摇’的飞舟足足可容纳上千人, 风格更是与桂阿长老本人一样的华丽,船身精细地雕刻着飞禽走兽, 微微摇动间,红飞翠舞,一派春光潋滟。
更难得的是,‘金步摇’虽然外表奢华,可半点不让人觉得是土豪炫耀的浮夸,反而充满气势,攻击性极强。
“那群家伙先敬罗衣后敬人的本性,你们又不是不知道。”桂阿轻轻哼了一声, 坚决不退让,“我们大荒宫难得出门一次,这派头必须要给足了。”
他见汲南仍是坚决, 索性将炮火对准了鱼令莺, 开始诱哄道:“那群人本就对我们妖族血统有所轻视, 莺莺你又不是不知道。若是我们太过低调显得好欺负了, 那恐怕我们的弟子,真的要被这群家伙欺负了去。”
这一次的万道会武由田虚夜与桂阿带队,汲南和鱼令莺留守大荒宫。
本身不能随着阮绵前去, 鱼令莺就已经不舍,如今又有桂阿这般煽风点火,鱼令莺当即倒戈, 转向了汲南柳眉倒竖:“桂阿说得在理!这一次前去会武,我们气势不能输!”
三比一,汲南无奈地摇摇头,也就随他们折腾去了。
他本来也并非不赞同,只是担心太过高调惹出祸事。不过静心一想,哪怕他们安分守己,在旁人眼中也已经足够惹眼,汲南也就随他们去了。
除去阮绵和长孙景山,剩下的弟子不少都是在拜入大荒宫后第一次出远门,新奇之余难免兴奋,从登船开始就叽叽喳喳,一会儿望着远处的青山,一会儿指点脚下的屋舍,语气都不免有些飘飘然。
他们修仙者,而修仙者天生就比凡人高上一筹。
这些弟子不少年纪尚小,一时把持不住也是正常,田虚夜撩起眼皮瞟了一眼那些激动的脸色通红的弟子,又转向了盛鸣瑶:“怎么不去船头和他们一起看?”
盛鸣瑶随意地靠在栏杆上,迎着风,仍有发丝被吹得四散飞扬,洒脱一笑:“因为弟子见多识广,已经见过这些啦,也就不去和师弟师妹争夺看风景的位置了。”
田虚夜也跟着笑了起来,他的笑声并不浑厚,而是带着一股青年的随性,惹得盛鸣瑶转头多看了他几眼。
“怎么?不去看风景,反倒来看我这个老头子?”田虚夜抚须,他一袭青衫站在栏杆处,还真有几分隐居山林的谪仙人的派头。
盛鸣瑶立即转过头去:“那弟子还是看风景吧。”
田虚夜哼了一声,懒得多说,直接点破:“你特意来这里找我,可是有别的事情?”
“大荒宫与那些门派可是有什么恩怨?”盛鸣瑶没有点破,冲着田虚夜眨了眨眼,“我看之前汲南长老似乎很担心我们的样子。”
田虚夜放下抚须的手,睨了盛鸣瑶一眼,布下了一个隔音罩,这才说道:“你出神般若仙府,可知道大约四百年前的那场妖族祸乱?”
“……知道。”在这一瞬间,盛鸣瑶想起了很多事,微顿片刻后,挑出了最好奇的一件,“我记得,有个叫乐郁的人,算是这件事情的导火索?”
“对,乐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