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的苦难一笔掠过,“也是在那些时候,滕道友帮了我一个大忙——至于是什么,现在还不敢泄露天机。”
滴水不漏,根本不给人反驳的余地。
滕当渊没有反驳,也没有说信还是不信,只是抬起头凝视着盛鸣瑶:“我的问题已经问完了。你可有什么疑问?”
盛鸣瑶想了想,轻咳一声:“那勾魂火铃的制作方法,你是从何处看见的?”
她没有忘记田虚夜在听见‘勾魂火铃’四个字时难掩的惊异,得了机会,自然也要询问其中缘故。
“一本古书上看见的。”滕当渊想起今日自己一时气闷,对盛鸣瑶说出的话语,也柔和了神色,“你不必在意这件事,今日不过是我胡言乱语,没什么伤害。”
生动形象地演绎了何为欲盖弥彰。
盛鸣瑶扬起眉梢,反问道:“一滴心头血也叫‘没什么伤害’?”
滕当渊面色不变,避开了盛鸣瑶的灼灼目光,轻声说道:“我心里有数。”
人家都这么说了,盛鸣瑶也不便再追问,只是心中凭白增添了一股愧疚之情。
曾被人欺骗的她此生最厌恶谎言,可偏偏现在她又不得不对滕当渊说谎。
而且这勾魂火铃也不知道该如何解决,若是直接弄碎,白白损失了一滴心头血,若是还会反噬此物的制造者,岂非得不偿失?
盛鸣瑶心中有所顾虑,因而就没有对滕当渊直言。
两人又随意说了些闲话,最后还是滕当渊开口:“时候不早了,我早些送你回去。”
盛鸣瑶松了口气,自然没有拒绝。
说是将盛鸣瑶送回去,滕当渊就真的将盛鸣瑶送到了大荒宫的门口。
去时的路很长,回来的路太短,短到滕当渊尚未来得及开口,就以见到了大荒宫那艘名为‘金步摇’的飞舟。
‘金步摇’风格奢华,就连船身都精细地雕刻着飞禽走兽,哪怕是夜晚都能见到一派潋滟之色。
与纯戴剑宗的素白极简的‘飞剑阁’完全不同。
最远处般若仙府周围不知为何亮起了一片白光,就连在大荒宫的盛鸣瑶也能看得清楚。
大抵是又闹出了什么幺蛾子。
盛鸣瑶并未将般若仙府的事情放在心上,因而只是淡淡瞥了一眼,就与滕当渊客客气气地告别:“滕道友送我送到这儿就行了,如今时候太晚,我也不留你进去喝茶了。”
她说完话后就想离开,熟料滕当渊再一次出言叫住了她:“瑶……师妹。”白衣剑修宽大的衣袖下双手紧握成拳,手背上青筋暴起,“你能否再叫我一次师兄。”
盛鸣瑶背对着他,缓缓闭上了眼眸。
说是梦一场,谁又能真正做到不动心呢?
既然盛鸣瑶是真的将幻梦中不知是否真实存在的‘田先生’当成了自己的师父,又怎么能全然视那个活生生的、有血有肉的剑修为虚无呢?
纵使一开始不怀好意,甚至抱着捉弄取笑的卑劣之心,但后来,盛鸣瑶是真的把滕当渊当成了朋友,当成了师兄的。
所以她才愿意去付出些许代价,想助滕当渊度过情劫幻梦。
谁料,这反而害了他。
“师兄……”盛鸣瑶站在月色之下,低低唤道。
她没有回头,背对着滕当渊,飘来的月光将她拢在身下,又瞬间被乌云遮蔽而散去,仿若昙花一现。
“……我从未将你当成过一把剑,我一直将你当成师兄。”
言尽于此,再无其他。
在得到这一回答后,滕当渊情绪并没有太大起伏,他像是一根木头,任由风吹雨打也不起波澜。
只是在无人窥见的地方,滕当渊紧紧握住了剑柄。
这是他现在唯一拥有的东西了。
“……多谢。”
在说完这句话后,滕当渊利落转身,可惜身影孤寂落寞。
无论如何,都没有人回头。
盛鸣瑶立在原地,直到滕当渊的气息完全消失,才叹了口气。
她卸下了脸上的伪装,并没有直接回到金步摇,而是往金步摇西面靠小溪边的方向走去,打算散散心。
盛鸣瑶并不知道,在这个地方,有一只极为罕见的妖怪——画皮妖,埋伏许久。
画皮妖是没有名字的,只有传承下来的一个单字,她的母亲名为‘骨’,所以她也叫‘骨’,后来不知为何,又给自己添上了一个‘秋’字。
‘骨秋’这名字听起来又不适合凡尘,因此画皮妖将字变了变,成了‘谷秋’。
画皮妖谷秋此次前来并非无的放矢,而是早有预谋。
她嫉妒那位令桂阿钟爱到不惜违反了往日准则的女子,更想知道自己比她差在了哪里。
谷秋记得桂阿曾说过,只有天底下最美的女子,才勉强配的上他。
就是这么一句话,谷秋放在了心中许多年。
而且那女子既然要画皮,可见是面容上有普通手段无法遮掩的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