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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城去,途中路过门庭威严的郡王府,却见侧门处喧闹的很。有七八个身穿青布长衫,相当面熟的老大夫正提着药箱子,在小厮的拉扯下气喘吁吁地匆匆往府里赶。

护院两人觉得奇怪,对视一眼,边说着话边回了扶宅。

他二人进门就见宁杳坐在宽敞的中院儿里,套着件浅青色的薄绒披风,手里捏了根细竹竿儿,左边晃晃,右边挑挑的,正乐此不彼地逗着四条大黄狗。

在满庭金色阳光下,显得颇为和谐安宁。

护院二人上前先回了话,“夫人,照您的吩咐,尸体已经送到县尉府去了。”

他们言语恭敬比之往日更甚,显然昨晚的事情有不小的影响。

宁杳闻言,不甚在意地点点头,说:“辛苦你们跑这一趟。”

二人忙道不敢,正要退下,转念想起这位女主子是从郡王府里搬出来的。他们稍稍犹豫,还是主动提起路上见闻,“属下二人回程时路过郡王府,见城里有名的几个大夫都被请了过去,该是王府里头有主子身体不适,特意去看诊的。个个都急急忙忙,估摸着问题还挺严重的。”

宁杳眉梢微动,轻轻哦了一声,没说什么。待护院二人退下了,才将手上的细竹竿搁下。

她仰倒在藤椅上,边吃糕点边看着天上的悠悠白云。

如此看来姜缀玉下的暗手已经显露出来了。

若不是身体条件不允许,她还真想偷偷跑到郡王府去看看现在到底有多热闹呢。

……

……

郡王府里岂止是热闹,简直都快翻天了。

这事情还得从昨晚说起。

昨夜郡王妃在白露的劝说早早就寝,整夜里头都晕乎乎的不大舒服,一直难能安眠。

因昨日是三月十五,郡王爷一位故人的忌日。恒郡王照例在外待了一宿,直到天际微明,才半醉地回了府来。

大约是这几日夫妻之间感情升温,想也没想就径直去了郡王妃的正院。恒郡王念及已逝故人,心情沉郁,半醉半醒的,又见发妻在帐内捂着头蹙眉低吟,也有万种风情。

但凡是个好色的谁也忍不得,再者他又存了两分想泻泻心头伤感悲愁的意思,便屏退下人放了帘子行起事来。

郡王妃虽也有些不舒服,却也没推拒,红烛软帐,直至天明。

两人如胶似漆的,正是兴头,恒郡王不禁去握他最爱的纤纤玉手,然而想象之中凝脂般的触感并没有出现,反陡然觉得掌心干巴巴的硌得慌。

他下意识地低头一看,却悚然瞠目,原来自己手里抓的哪里是那一双葱根玉指,分明像是一只皮皱肉干的鸡爪子!

恒郡王心中大骇,再支起脖子往上一瞧,那本在软枕间的郡王妃却不知何时变成了个白发老妪。

美娇娘一瞬间变成了个老婆子,两人还正行着好事,能不吓人吗?恒郡王衣服都没来得及穿就一咕噜滚下了床,摔得身上骨头都快散架了。

郡王妃还没察觉到自身的变化,揽衣坐起身来,疑惑不解地看向摔了个狗吃屎的恒郡王,还饶有闲心好笑地问道:“王爷?好好的您这是做什么?”

她语中含笑,却不想嘴里发出的声音又干又涩,与平日大不相同,郡王妃这才觉出不对味儿来,惊忙地伸手捂住嘴。

胳膊一抬腕间罗衣滑下,瘦巴巴的胳膊和手便这么不期然地露在眼前。

她遽然惊惶,什么也顾不得,赤脚跑到梳妆台前,便瞧见妆镜里满目白发和一张遍布皱纹的脸。这样的场景与郡王妃而言刺激之大不亚于天塌地陷,脑子里轰然一声,登时两眼翻白彻底晕死了过去。

旁边的恒郡王也是心神俱疲,夫妻两人就这么齐刷刷地倒了,正院里乱作一团。

便是因为这样,才有今日早上请大夫入府,叫那两个护院看见的事儿。

……

恒郡王是最先醒过来的,下人服侍着连灌两碗安神汤,才总算勉强顺平了气儿。

他疲乏地坐在堂中宽椅上,一动不动地盯着进进出出为郡王妃诊治的大夫,素日威严的脸上没甚气色,像抹了层青灰难看至极。

从里屋出来的小厮被吓得够呛,却还是上前禀报,小声道:“王爷,王妃醒了。”

恒郡王已然有了不小的阴影,乍听得“王妃”二字,身上刚消下去的鸡皮疙瘩又不受控制地冒了出来。

他实在不愿往里头去看那吓人的鬼样,但到底是结发夫妻,总不能枉顾这多年的情分,那般未免过于薄情。

恒郡王深深吸了一口气,顶着额头浮现的青筋又喝了半碗安神汤,才步履沉重地缓步进屋。

侍女死死低头打起身边的玉珠帘,恒郡王穿行而过,里头郡王妃郑氏刚刚醒来,正疯了般的尖声大叫,“白露!舒颜丹呢?快把舒颜丹给我拿来!不长眼的混账东西,你还愣着干什么?!快啊!”

白露跪在床前,眼下青黑唇色干白,断断续续哭道:“王妃、王妃,已经没了……姜仙子、姜仙子留下的五粒舒颜丹,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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